朝珠,腳登朝靴,神態安詳、面色如常,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
小八並沒有哭踴,只是緊緊握著她的手,靜靜的跪著,定定的望著榻上的母親。
“八阿哥吉祥。”康熙身邊的大太監上前來,“皇上遣奴才前來看視。”
“知道了。”小八淡淡應了。皇阿瑪連額娘最後一面也不見麼?他心裡有些寒意,可想想額孃的作為,卻也怨不得皇阿瑪如此……他長嘆一聲。
禮畢,大太監向他告了退,說道,“萬歲爺吩咐,這些日子八阿哥要操持良妃娘娘的喪事,皇上身子尚好,便不必去請安了。”
“……是。”皇阿瑪的意思是說,他的傷無大礙,不必探視。他心裡一酸,又說道,“這些日子,請公公務必注意,皇阿瑪不可食辛辣、油膩之物。”
“咱家明白。”大太監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昨夜裡,額娘是何時去的?”他召集了良妃宮裡近身伺候的幾個宮女問道。石橋製作收集
“奴婢們不知。”幾個宮女對視了一眼,一個年長的出來戰戰兢兢答道,“這一向是玉兒伺候娘娘歇息的。對了……她昨夜伺候娘娘歇了之後,便不知去向。奴婢們是今早天色大亮了,眼見快過巳時,娘娘還未起身,怕娘娘身體不適,進了房才發現……娘娘已去了。”
“哦。”他點點頭,環視了一眼寢房,走到那火盆邊,瞧見有些小瓷瓶,蹲下仔細瞧了瞧,又嘆了一聲,繼續問道,“昨夜,額娘可有什麼反常?”
“反常?”那宮女想了想,“是了,昨夜三更過後,娘娘出來問外頭怎麼有些吵嚷,奴婢說是靜嬪娘娘生了小阿哥,娘娘便說要去賀喜,讓奴婢們給梳妝,可是打扮好了又說不去,讓我們退下。”
“原來如此。”他心裡一沉,神色黯然。
小殮之後,便是先行回府,等著欽天監擇日大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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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回到府裡,她輕聲的喚他。見他傷痛欲絕卻強忍的樣子,她好心疼,“想哭就哭出來吧……”
良妃逝世,她也好難過,想到昔日那個美麗溫柔、優雅端莊、心靈手巧的女人就這麼去了,她自己倒先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哭了起來。
他緊緊的抱著她,冰冷的唇吻著她的額頭。
額娘是服毒自盡的……雖然她染了蔻丹,可他還是一眼便瞧出她指甲裡泛出青黑色,而瞥見寢房裡來不及撤去的火盆中那些小瓷瓶,更證實了他的結論。
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皇阿瑪都已不追究她傷了他的事情,她為什麼還要和自己過不去……?
當他知道那夜裡靜嬪誕下孩子的事情,才明白額娘為什麼想不開。換做平日裡,額娘或許會設法將靜嬪和小皇弟殺了,可如今皇阿瑪已經知曉她的事必會防範於她,於是她唯有殺了自己……
額娘可怕,但也可憐,這一切,又是誰的錯呢?
是她的錯麼?可她也是個因愛生妒的可憐女子。
是皇阿瑪的錯麼?可他怎麼能奢望皇阿瑪只有一個女人……
“寶兒,我發誓,我絕不會有別的女人。”他喃喃說著,流著淚,吻著她的面頰。他絕不會讓寶兒變成第二個額娘,他要好好愛她,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她……
“胤禩……”感到他的淚滴落在自己臉上,她又是心疼又是感動,泣不成聲。
“待額娘奉安後,我們便回江南,再不回來了,好麼?”他摟緊了她。
“……好。”
吸取了歷史上的教訓,小八對良妃的喪事儘量從簡,可即便如此,從大殮到出殯,再到大葬,還是花了兩三個月,方才入葬景陵妃園寢。
“阿茹娜說快要回蒙古了,走之前想和我見見。”書房裡,她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