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的聲響駭得驚慌的馬匹胡亂的互相踩踏著,不過一盞茶功夫,對方人馬已自行消耗了大半,剩餘的趕緊往回撤退去了。
“追!”
“撫遠大將軍”旗幟下,深棕色的高頭大馬上,一位身披珠雲龍紋皮甲、頭戴鵰翎頭盔的年輕將領令旗一揮,右翼的弓箭騎兵如飛一般衝出,直追那窮寇而去。
戰事不到一個時辰,便以絕對的壓倒性勝利結束。
在戰敗的部落營帳外,剩餘的族民們戰戰兢兢的分男女兩列排開。俊逸男子在這一排女眷前面來回踱步,犀利的眼神掃過每一個年輕女子的面龐。他審視良久,最終還是垂下失望的眼眸,慢慢的往回走去。
“八爺,這些人……”一個參領上前躬身抱拳。
“照舊。”他冷酷的吐出兩個字。
“末將遵命。”那參領見他淡然的神色,卻有些不寒而慄。他對手下的兵卒做了個手勢,不一會兒,手起刀落,如同切瓜切菜一般。俘虜們還來不及哀號,便已頹然倒地。
而他,無視身後已經血流成河,黯然負手踱回軍帳。
“八哥。”軍帳內,方才那位年輕將領迎上來。他便是敕封的撫遠大將軍,十四阿哥胤禎。
“你也覺得我做得過分了麼?”見了十四弟有些不滿的神色,他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冷笑。
“……不是。”十四嘆了一聲。他是武將,自然知道戰場無情,降而殺之,雖過於狠厲,卻也不是不可。
“嗯。”他的臉色這才和緩了些,瞧見恩和一身參將服色的鎧甲,柱子一般的站在後頭,又微微皺了皺眉。
“已經一年多了。”十四沉吟道,“放棄吧,八嫂不可能回來了……”
“她不會死。”他冷瞥了一眼身後跟隨的小廝,那是佩喬裝扮的。他向四哥要了佩喬同行,就是因為佩喬有寶珠的子母蠱,佩喬沒事,說明她也一定還活著。
“就算她還活著,可是……”十四欲言又止。這兒任何一個人都知道,一個年輕女人被策妄阿喇布坦的人俘虜,會是什麼樣的下場。被賜給各部落的汗王和功臣愛將為婢妾,已經是很幸運了,不幸的話可能淪為奴隸,像牲口一樣從一個男人手裡轉到另一個男人手裡……
無論是哪一種,她就算能活著回來,失貞的女人也再不配做皇子福晉,還不如早日殉節的好,省得活著給八哥丟臉……十四嘆了一聲。
“無論如何,我都要她!”他打斷十四的話,瞥了恩和一眼,見恩和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又冷哼了一聲。
“八哥……”
“雖然你是大將軍王,但在家事上,我還是兄長!”小八拂袖而去。
“寶兒……”回到自己的帳中,他從懷裡取出她的玉鐲和帕子,緊緊的握在手裡。
他好恨,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陪她上街,為什麼不狠下心早日殺了嶽月那個女人!
那日裡,知道她被擄走的訊息後,他連忙與四哥一起派齊人馬,滿京城的找她,卻是一無所獲。直到一個多月後,他的影衛在一家當鋪裡發現了寶珠的鐲子,順藤摸瓜找到了當鐲子的人,方才有了頭緒。那人是城外的獵戶,在路邊撿著這隻鐲子,還有一些別的首飾,他們順著那一路搜查,發現了寶珠寫了血字的帕子,這才醒悟過來。
他知道十四與恩和捉到了準噶爾部的細作,他們還在寶珠被擄的前幾天,從恩和手上逃脫,卻沒想到,她和嶽月居然是被這些人挾了去。是那些人要挾持恩和的福晉、卻連累了寶兒,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已無力追究,他只求早日找到她……!
於是他當即便趕赴西北,同時命額爾登帶上東北的精兵與他會合。而不久之後,十四也被敕封為撫遠大將軍,授王爵,進駐青海。
他協助十四討伐叛軍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