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寂靜,大宅空,晏千那道寡淡的嗓音顯得輕飄飄的。
雲月腳下的反應是比大腦快的,沒多加思索,人已經往前邊走去,有些急,像是後面有什麼在追著她似的,直到來到車旁才安定,同來接她的人笑著談話。
無非是一些麻煩了的客氣話,可從她細膩的嗓音說出來,輕柔得彷彿江南初下的絲雨,聲聲繾綣。
開門上車,再關門,再到離開,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晏南風卻在原地站了許久,久到天上月亮偏離雲朵,久到寒風起又歇,一波又一波。他最後走的路線,是雲月經過的地方,她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已經被風吹淡,什麼都沒留下。
但晏南風看見地上躺著一枚耳釘,是小巧的月牙形。
他攥在手裡,良久的失神。
……
半路,雲月發現自己丟了東西。
她有撩頭髮的習慣,每次做的時候都會碰到耳朵,這天晚上的手感卻不同往日,手伸過去細細一模,才發現左耳少了一枚耳釘。
以為掉在車裡了,她低頭尋找。
小動作被晏千看到,放緩車速,問道:“東西掉了?”
“嗯。”她點頭,那麼小的東西不抱太大的希望,把另一枚也摘下來,“少了一個耳釘。”
這個東西不像項鍊,手環,少一個,另一個也就沒什麼作用,女孩子硬戴著的話反倒委屈,過幾日還是會換新的。
又找一會兒,她索性放棄,旁邊的人則說:“改天幫你找。”
“不用,不值錢。”雲月搖頭,摸著手裡的小玩意,看了眼窗外。
那眼神,彷彿要把這個東西丟出去。
“這一個也放車裡吧。”晏千說,“找到的話一起還給你。”
都說是小玩意還要這樣折騰的話,雲月不好拒絕,開啟一個儲物格,用紙巾將耳釘包好便放進去了。
有人說看男人的車就能看出性格,雲月覺著不一定在理,他這輛車裡儲物格都是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就像剛提的裸車,比白開水還淡,什麼都看不出來。
即使看他本人,也難以琢磨得透。
雲月額頭上有碎劉海,剛好幫助她餘光觀看,以前沒注意,原來晏家老二的長相比他大哥還要上乘,只是那雙眉眼彷彿藏了半生冷漠,無法讓人親近,就很難讓她去注意外在。
男人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骨節明晰,腕部的機械腕錶被路燈折出光線,有些許映照在稜角分明的側顏輪廓上,朦朧間讓人看得發迷。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晏千換了一隻手開車,視線並未偏移,話題挑開:“你想要什麼資源?”
雲月一愣:“嗯?”
“爺爺的吩咐。”他說,“我要辦到。”
“這個……”她收回目光,“你能辦到嗎?”
“……”
這質疑,有點貶低人了。
晏千淡淡道:“你覺得呢。”
她當然知道百分之九十的事都可以由晏家解決。
“我最近在試鏡一個新本子,暫時還不需要資源。”雲月說,“你不用太聽爺爺的話,我不會告狀的。”
“你以前告的還少嗎?”
“……”
以前,自從雲月發現爺爺可以做靠山後,便開始依賴他,每次晏千欺負她的話,雲月不會主動告狀,會穿著被弄髒的校服,披散著被扯亂的頭髮去找爺爺下棋,老人家眼不瞎,全宅上下能幹這種事的只有二孫子,免不了一頓訓斥。
“其實。”雲月頓了頓,“比起資源,我更想要你回答我一些問題。”
晏千沒看她,繼續開車。
果然下一秒,就聽她問:“你覺得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