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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部分

碼頭之上,本應該往來奔忙的工人們紛紛止住了腳步,往北面張望,監工們喊破了嗓子,也無濟於事。工人身邊,兩艘龐大的六桅商船比鄰而立,其中一艘的船頭上,鄭芝鳳與一金髮碧眼輩也被炮聲吸引,往北面張望。

上海新城中,金髮碧眼之輩比城裡的狗還多,居民們早已司空見慣,見了面,一點也不覺得驚奇,還琢磨著如何從這些人身上撈一筆大圓。

至於鄭芝鳳,早已改名喚作鄭鴻逵,平日好那兵法史書,算得上鄭氏家族中屈指可數的知書之輩。自上海港口初見雛形後,他就多次率商船停泊上海港交易,見證了上海新城的建設過程。

“吳淞炮臺終於落成,據說僅僅可見的六十磅炮,就足足有二十三門,再加上隱蔽炮臺,至少得有四十門!”

鄭鴻逵砸了砸舌頭,繼續道:“僅僅這四十門炮,造價恐怕就不低於八十萬大圓,再加上外圍的設施,炮臺豈不是花費百萬之上?”

在朝廷和荊州拼盡全力鑄造銀幣下,銀幣已經通行於世,不僅鄭鴻逵言必稱大圓,就連旁邊的荷蘭人納茲也接受了這個習慣,以為大明的基本貨幣單位就是圓。

納茲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吳淞炮臺落成,任何人想進入大江,得問問林純鴻同不同意。以吳淞炮臺的戰略意義,區區百萬大圓算得了什麼?”

“真正讓人嫉妒的是,林純鴻在上海城撒了無數的大圓,那才叫大手筆!聖儀老弟你看看,那些奇形怪狀的城牆,是不是和安平的城牆有點像?據我估計,沒有個一百五十萬圓,絕無可能建成。再看看碼頭,疏浚黃浦江泥沙,建吊臂,哪個是小數目?”

鄭鴻逵搖了搖頭,道:“真是不可思議!林純鴻建巨型戰艦,一艘一艘的,跟下餃子般,還有餘力投入巨資建上海城,他哪裡來的這麼多大圓?”

納茲聳了聳肩,道:“這很重要嗎?我只知道,自林純鴻的第八艘三層甲板戰艦下水後,肆無忌憚地穿過海峽,來往於香港和雙嶼之間,其意圖不問可知。要是林純鴻哪天疏浚了雙嶼港,整個東大洋恐怕也要落入他手中。”

“更為可恨的是,梁楓還率領艦隊至巴達維亞近海、馬六甲海峽耀武揚威,公然護送大白鯊前往西大洋,劫掠往來商旅,孰忍孰不可忍?”

鄭鴻逵變了臉色,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只望著吳淞炮臺的方向發呆,回想著近半年來海上的風風雨雨。

去年十月,自定遠、鎮遠、來遠、經遠之後,致遠、靖遠、濟遠、平遠四艦陸續下水,並迅速形成戰鬥力,在荷蘭人、葡萄牙人的地盤上四處出沒,讓巴達維亞、馬六甲一夕三驚,片刻不得安穩。

再加上駐紮在馬尼拉的龍衛軍以及駐紮在廣州的龍虎軍,急劇擴充為龍衛軍團和龍虎軍團,在南洋地區,荊州的陸軍總數將近五萬人,讓荷蘭人、葡萄牙人更為警惕。

葡萄牙人還好說,在林純鴻佔據呂宋島後,頗有點得過且過的心思,日日計算著馬六甲的幸福日子還有多久。

荷蘭人就不同了,荷蘭在全世界的上升勢頭非常強勁,豈容林純鴻在南洋地區蹬鼻子上臉?

巴達維亞總督安東尼後悔萬分,覺得當初不應該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在關鍵時刻拋棄西班牙艦隊。要是當時傾力一戰,哪裡還有今日的麻煩事?

不過,世上並沒有後悔藥吃,失去了西班牙這個可以擋風遮雨的破船,安東尼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遏制林純鴻的海上擴張。

安東尼認為,即便與葡萄牙人緊密聯合,恐怕也不是林純鴻的對手。他把目光瞄準了鄭芝龍,並秘密派遣納茲與鄭芝龍接觸。

這正好印證了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荷蘭人和鄭芝龍雖然在崇禎七年大打出手,但為了應付共同的敵人,最終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