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劃之深遠,誠為可懼!只怪我們都瞎了眼,愣是沒有看出來!”
瞿式耜和史可法愕然,異口同聲地驚問道:“崇禎四年?”
張溥點頭道:“的確是崇禎四年。兩位可曾記得,崇禎四年時,林純鴻至揚州,與王大俊達成協議,由王大俊協助他建立揚州貨棧?揚州貨棧,便是江南噩夢之始!依託揚州貨棧,手中又有足夠的糧食,林純鴻率先打擊江南的糧商,徹底控制了江南的糧食市場。緊接著,林純鴻又仗著湖廣棉花產量豐富,又打擊江南的棉布商人。林純鴻把觸手伸往江南的每個角落,並依託強大的艦隊,控制了江南與海外的聯絡渠道。現在,江南除了瓷器、絲綢及茶葉,還有什麼能與荊州方面競爭?”
張溥顯然說的是實情,讓史可法和瞿式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尤其是瞿式耜,甚至想起了在荊江中得林純鴻所救之往事。
張溥滔滔不絕,接著說道:“打擊江南的商人,僅僅只是第一步,有了遍佈江南各地的據點,林純鴻又藉助報紙大肆妖言惑眾,尤其是上次的講學,直接將兩成以上計程車子拉向了荊州!”
“相比較經濟滲透和引領思想,武力僅僅排在最末。這些,難道都是武夫所為?”
史可法默然半晌,囁嚅道:“的確是蓄謀已久!的確非武夫所為!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林純鴻步步為營,將江南竊為己有?”
張溥決然道:“當然不能!由於我們的疏忽,致使林純鴻得意至今,時至今日,即便已經有兩成以上計程車子向著荊州,我們也要奮力反擊,人心,還在我們這裡!各地計程車子、官紳目前是敢怒不敢言,百姓們也不會容忍荊州方面肆意妄為!”
張溥的話,讓瞿式耜頻頻點頭,亦說道:“正是奮起反擊之時!”
張溥和瞿式耜很少操作實務,經驗非常欠缺,或者說根本意識不到反擊的難度。而史可法一直擔任地方官,知道處理實務的難處。
就拿反擊林純鴻的弓兵入駐而言,該採取什麼辦法?是武力驅逐,還是發動百姓反對,與或是透過朝廷來阻止林純鴻?
這些,都需要相當強的組織能力。
史可法擔憂地說道:“時至今日,恐怕我們想反擊,也找不到發力點!”
史可法如此悲觀,張溥和瞿式耜正待反駁,卻忽然收到了堵胤錫從北京傳來的密信。
三人一觀之下,不由得面面相覷。
良久,史可法嘆道:“林純鴻左右開弓,朝廷有麻煩。這次我們幫不上朝廷,朝廷也幫不上我們了!”
張溥亦說道:“相比較湖州弓兵入駐鄉村,江南在大明銀行能否說得上話,已經變得不重要了。根基都沒了,即便有說話的權力,也是為荊州說話。”
瞿式耜忽然猛拍額頭,大聲叫苦。史可法和張溥不解,忙問何故。
瞿式耜道:“我們中了林純鴻的算計了!林純鴻故意丟擲設定大明銀行的誘餌,讓我們看到介入貨幣發行的希望,從而隨著他的節奏對朝廷施壓。他卻暗地裡釜底抽薪,將整個江南變成他的勢力範圍,讓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泡影!”
張溥和史可法細細思來,覺得果然如此,一時皆臉色大變,說不出話來。
最終,史可法頹然道:“立即將堵胤錫叫回來吧,大明銀行已經與我們無關了。我們還是先考慮如何阻止弓兵入駐鄉村吧!”
張溥和瞿式耜皆以為然,贊同史可法的提議。
三人殫思竭慮,開始苦苦思索反擊之策。
章節目錄 第六百一十章 大明銀行
崇禎十一年臘月二十,長江水師在揚州附近水面的演練正式開始,李蒙申下令:所有船隻不得靠近揚州段運河。
長江以南與北方的聯絡,就此中斷,偶有透過陸路跨越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