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選出大家都公認的頭領,顯然已經不太可能。
也許,這個世界上真出現過透過選舉產生頭領的大部落,不過,這樣的部落受到的牽扯太多,難以有效地抵禦其他部落的威脅。比如,古希臘時代的城邦,就湮滅在亞歷山大及他的父親的手中。
現代人總是傾慕古希臘時代的城邦,並認為那是西方民主制度的源頭,還說什麼中國之所以落後,就是因為沒有如古希臘城邦那樣的源頭。
這是放狗屁。所謂的古希臘城邦民主,與現代社會相去甚遠,只不過被一些學者牽強附會而已。這就如威尼斯、佛羅倫薩率先興起的文藝革新一般,明明與古羅馬時代的文藝完全不同,卻被說成文藝復興。
從當時的時代來看,古希臘的城邦制度不足以庇護古希臘人這個種群繁衍生息下去,遲早要滅亡。
這個時代,必然產生君主。君主出現後,就要想方設法地讓人們認為他當君主是理所當然的。剛好那時的人們敬畏想象出來的神,因此,所有的君主都不約而同地宣稱君權神授,君權神授,就是所有君主國的立國之基!
不過,這個時候的華夏,與世界略有不同。
大明的皇帝,固然鼓吹君權神授,比如,山崩了,發生地震了,被視為上天對皇帝的警示,皇帝需下罪己詔,檢討自己。可是,自隋?
??以來,除了元代,歷代朝廷都用科舉制選拔官員,模糊了上下階層之間的界限,士子的力量急劇膨脹,而且還作為一個整體出現在整個社會中,拼命鼓吹“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為自己這個階層謀取更大的權力。這個時候,單純地鼓吹君權神授,已經不足以解釋朝廷存在的合理性,皇帝必須聽士子的話,方才能名正言順地執掌全國。
所以,朱元璋將孟子搬出了孔廟,極其嫌惡鼓吹孟子的王安石,也就合情合理了。
不過,歷史發展的趨勢不以朱元璋的意志為轉移,士子們蟄伏之後,反擊得更為猛烈,自嘉靖之後,皇帝已經沒有多少自主權了。
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這句話就是現實最好的寫照。
對於這個現實,林純鴻一直看得非常透。自己力量不強的時候,依託著士子階層,繆力培養新的階層,當時投靠東林黨,又與溫體仁勾勾搭搭,都是自己力量不強的真實寫照。
到了現在,新的階層越來越強大,林純鴻終於不用拐彎抹角,直接喊出了“官紳一體納糧”這句話,著力削弱鄉紳的經濟基礎,打擊士大夫階層的根基。
不過,新階層還處於非常幼稚的階段,士大夫的力量還非常強大,而且新階層和士大夫的界限本來就比較模糊,比如人數眾多的東林黨、復社,顯然屬於士大夫階層,再比如王大俊、李多義之類的人物,看起來屬於新階層,家中卻出了好幾個進士、舉人,到底屬於哪一類?
因勢利導,多年來成功的經驗之一,顯然不能拋棄。
建立諫官制度,既可以歸結為融合大明朝廷的範疇,也可以視為融合士大夫的範疇。
實質上,融合士大夫,就是融合大明朝廷的一部分。
這是林純鴻當前最為緊要的事情,豈能受到荊州內部爭鬥的干擾?
第二日,林純鴻將張將張道涵、李崇德、黃宗羲、顧炎武四人喚至星拱樓,命令中書府、監察府及黃顧兩人各自擬一份設立諫官制度的方案。
林純鴻規定,方案必須著重解決幾個問題:諫官從何而來,如何產生;諫官體系如何架構;諫官提案的要求;諫官如何管理。
同時,林純鴻還特意交待黃顧二人,道:“若兩位覺得人力不夠,可召集故人至荊州幫忙。”
這句話,無異於告訴黃宗羲和顧炎武,諫官制度的出臺,荊州不會閉門造車,荊州歡迎全大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