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胤錫道:“暫且不論林純鴻有何禍心,單單看林純鴻設立諫官制度,就黎民蒼生、對朝廷都有好處。既然有好處,不才就想去試試。更何況,林純鴻開了荊?了荊州以外的人參與制度設計的口子,若不抓住機會施加我們的影響,豈不可惜?”
堵胤錫的話,讓瞿式耜、張溥和史可法感到羞愧。當初,設立大明銀行時,林純鴻也開了口子,放任天下人討論,只可惜他們當初鼠目寸光,沒有堅持到底,致使現在大明銀行一直被林純鴻所把持,就連朝廷都難以插手。
瞿式耜習慣於將林純鴻往壞處想,這次也不例外,繼續勸阻道:“朝廷已有都察院,諫官也是有的,林純鴻另立一套,無非就是想重複大明銀行、工部的那一套,搶奪中樞都察之權,仲緘前往荊州,正好為林純鴻張目。還望仲緘不要被林純鴻蒙蔽了雙眼。”
瞿式耜的勸諫之辭,倒提醒了張溥,張溥靈光一閃,忽然問道:“都察之權有什麼好搶的?搶過來在自己身邊留一群批評、勸諫的人?”
張溥的話,讓瞿式耜和史可法陡然明白過來,對哦,搶奪都察權就是往自己身上套繩索的事,有什麼好爭的?
史可法道:“如此看來,林純鴻只抓住諫官這點,絲毫不提監督之類的,就是為了享受提建議的好處,而去除監督之類的套索。”
堵胤錫默然。
與史可法三人習慣於從陰謀看待林純鴻不同,堵胤錫習慣於從做事的角度看林純鴻。這固然有受馬世奇影響的因素,也與他本人看問題全面、深刻有關。
這次,史可法在安廬改制舉步維艱,堵胤錫慢慢發現,史可法能在安廬巡撫位置上安坐,得益於士大夫階層的支援,現在要用士大夫的授權去反對士大夫,這事要是做得成,還真叫有鬼。
反觀林純鴻,起家時就親自謀取利潤,後來又繆力支援工商,從海上、陸上徵收了大量的稅收,也就是說,逐漸壯大的海商及各地工坊主是他的力量源泉之一。再算上荊州新貴、荊州軍將士的支援,林純鴻去反對鄉村豪紳,自然如泰山壓頂,將豪紳們碾得一點渣都不剩。
堵胤錫發現這點後,細細琢磨林純鴻的各項政策,陡然發現,林純鴻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推動士大夫接納他,支援他,這從朱之瑜、馬世奇等人成為荊州的核心就可以看出。
另外,林純鴻在江南多次掀起論戰,目的也在於此。
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堵胤錫得知林純鴻欲設定諫官後,一眼發現了林純鴻的真正用意:將大部分開明計程車大夫納入荊州體系中!
堵胤錫陡然興奮起來,既然士大夫能以一個整體進入荊州體系,就是讓林純鴻主導大明有何不可?
當前,就應該趁諫官制度未定,竭力讓士大夫獲取更大的權力!
……
正當史可法三人勸阻堵胤錫前往荊州時,黃顧二人的邀請函送至張溥、瞿式耜手中。
史可法三人面面相覷,不知林純鴻在唱哪一齣戲。
堵胤錫提醒道:“莫非林純鴻想把所有在野的名士納入諫官體系?”
四人商討一陣,瞿式耜、張溥最終拿不下臉面,拒絕了黃顧二人的邀請。堵胤錫則一葉扁舟,徑直向西,往荊州趕去。
相比較江南士大夫的扭扭捏捏,不情不願,鄭芝龍聽聞林純鴻欲設立諫官制度後,一眼看出了林純鴻有可能分享顧問權,根本不等任何邀請,只發函知會了林純鴻一聲,便派出了以鄭鴻逵為代表的龐大陣容前往荊州,參與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