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喪事時候包攬訴訟被賴大拆穿的事情一一道來。
賴尚榮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死性不改。”
賴瑾這時候也有些無語了。對於王熙鳳這個人,賴瑾其實很佩服她的心智手段,辦事能力。但總是覺得王熙鳳這人格局太小,大抵也是被王家的名頭給衝昏了頭腦,所以顯得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惹禍也盡惹一些抄家滅族的大禍患。如此心性實在讓賴瑾不知該如何是好。
想了想,開始開口勸道:“璉二奶奶年輕,不知事一些也是有的。父親閒暇時候不如讓母親多去走動走動,好歹府上待我們不薄,我們總不能看著璉二奶奶泥足深陷而不出言警醒。”
賴尚榮有些厭煩的說道:“這話我也讓你母親同璉二奶奶說過。奈何璉二奶奶自恃家族雄厚,並不信陰司報應。”
賴瑾也無法了。有一種人叫做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掉淚,估計王熙鳳就是這種人。
賴尚榮見賴瑾滿臉沉吟,只得開口說道:“我已經提點璉二爺給王大人去信了。璉二奶奶如此手段,終久是仗著王家勢力雄厚,不怕國法戒律。倘或璉二爺能釜底抽薪,斷了璉二奶奶的念想,想必璉二奶奶會認清事實的。”
賴瑾想了想,覺得賴尚榮所言甚是,也唯有如此了。
於是不再提及此事。眾人又說了一會子閒話,至晚間眾人各自歇息,一宿無話。
次日一早,賴尚榮早已經打點好車馬行禮,與眾人前去杭州。一路舟車勞頓,直奔西湖。
正月的天嚴寒霜冷,家家戶戶都披紅掛綠,在皚皚白雪的點綴下,清冷中透出幾分火熱,年味十足。自古文騷墨客競相傳頌的西湖美景就在眼前,楊柳枯敗,枝杈蕭條,冬日未融盡的殘雪堆簇著,越發顯出一抹靜謐悽美。
眾人踏雪而行,一路走一路看,賴瑜小包子很沒有詩情畫意的皺眉說道:“一個人都沒有,就我們一家人逛來逛去,感覺好傻。”
眾人聞言,莞爾笑道:“這叫眾人皆醉我獨醒。”
賴瑜小包子撇了撇嘴,很不以為然。
賴瑜開口調笑道:“大雪初霽白堤淡,清幽一抹筆斷痕。說的便是一種意境。看不出來的都是俗人。”
賴瑜小包子翻了翻白眼,哼了兩聲。沈軒很自覺的將自己歸為俗人一類,他一路行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賴瑾藏在狐皮大氅下的手掌,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才能不知不覺的牽住,只可惜賴家一家子將整個西湖都逛完了,沈軒也沒找到可以插手的機會。不得不暗自嗟嘆。
他心裡一番愁思自然無人可知。此刻正值元月寒冷,冬風吹的寒刺骨,饒是眾人身上都披著狐皮大氅,此刻也覺得寒浸浸的。賴尚榮當機立斷的說道:“去旁邊的酒樓裡喝杯酒水暖一暖,這天氣也冷的過分了。”
賴瑾開口笑道:“比之京城還要好很多了。看來父親在江南帶過一段時間,真有些耐不住風雪了。”
賴尚榮輕哼道:“我是擔心你身子骨兒不受用。別忘了當日那兩位御醫大人可是叮囑你仔細保養,萬萬不能經了風寒。”
賴瑾心中一暖,任由賴尚榮帶著進了一旁的酒肆。
那店家原本是半開著門臉打掃屋子,並不是正經開業。也沒想過有人會在大正月年節之中出來閒逛,不免狐疑的打量主人一眼。不過瞧見眾人拖家帶口的,隊伍中還有婦孺,想來也不會是匪人,遂心安下來招呼小二前來接待。
眾人一路上了二樓雅間兒坐下。賴尚榮點了些西湖醋魚等當地名菜,又吩咐小二暖一壺酒水過來取暖。伸手給了小二一錠銀子做打賞,那小二樂顛顛的下樓去催菜。
這廂賴尚榮開口笑道:“我們今晚在杭州住一晚。瞧瞧月色下的西湖別有一番風情。此等綺麗美景,在京城是瞧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