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難敵四手,他的武藝再高超,遲早也會被這些人耗死。
但是他不想死。
即便此刻的他已幾乎陷入死地,他也想搏一搏活下去的可能性。
衛青一邊扛著四面八方攻向他的刀刃,儘量護住自己,一邊轉動腦筋試圖找到一條生路。
向這些人跪地求饒他是做不到的,且這些聽命行事的人本也不會因他的哀求就放過他。
而若全憑打鬥,他自問也沒有以一勝十的本事——十死無生,衛青面對的局面就是這樣。
但是他眼中的火光並沒有因知曉現實而黯淡下去,若這些人非要取他的性命不可,他必然也要他們付出代價的。
衛青奮力與他們拼著命,可頗有些已經什麼也顧不得的意味。
然而這些人卻沒有想一下就弄死他,戲謔地劈砍戳刺著他身上並不致命的位置,彷彿殺死他之前還要折磨他一番。
眼瞧著衛青漸漸負傷流血,他們還嘲笑起了他來。
然而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自他們先前來時方向漸漸迫近的馬蹄聲讓他們意識到了不妙,若是再拖延下去怕是有變數,領頭人當下就要解決掉衛青。
可是衛青同樣聽見了這援救的聲音。
他的心中重燃起了希望,身體也迸發出了力量,原本已經沉重得抬不起的手臂又堪堪舉起,扛住了朝他劈頭蓋臉落下的致命一刀。
館陶公主府上的僕人們越急著要殺他,手上動作就越錯,竟是讓疲憊至極的衛青硬生生扛了下來。
而沖在最前的公孫敖終於看到了自己這兄弟身處的危險狀況。
他原本還忐忑要被問罪的心情此刻全被憤怒取代,怒吼一聲揚鞭疾奔。
及到衛青身側時,公孫敖也顧不上勒馬了,直接將距衛青最近的那人撞飛了出去。
他們這些羽林軍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是為守衛劉徹安全,到底是每日操練著的,比起館陶公主府上這些家僕強得多。
但人數上到底還是有些差距的,戰在一處也沒能取得什麼壓倒性的優勢。
今日春節,當值守衛上林苑一邊入口的本就只有六個人。
一人是如今奄奄失了力氣的衛青,一人送了曹襄去尋援,此刻公孫敖四人一邊要護著衛青,一邊要打鬥,實在有些不易。
而館陶公主府上傭人似乎也是得了死命令的,必是要殺了衛青不可,此刻雖然已有人重傷倒下,他們也不願撤走。
曹盈的馬車此時才堪堪來到地方。
她剋制著身體的不適,逼迫自己站起身,讓車夫將平陽侯府旗幟舞起,引得了館陶公主手下人的注意力。
這些人為館陶公主效力,本身也都有些權力。
他們並不覺得殺了一個幾乎等同白身的衛青會如何,也敢與公孫敖等羽林軍騎郎打鬥。
反正有館陶公主罩著,在這離長安還有段距離的荒郊野外,死幾個人便死幾個人——若是全能弄死了最好,也省得有人與他們對證。
然而平陽侯府曹家的威望,他們還是知道的。
雖然如今曹家當家人曹壽是個病秧子,但是曹家在世家中人脈極廣,又是迎娶了平陽公主的,不能不讓他們忌憚。
領頭人略一沉吟,呼喚著其餘人都與公孫敖他們拉開了些距離,也將重傷的兄弟抬到了後方,皺著眉瞧著馬車的動靜。
一面旗幟而已,未必就真是平陽侯府的人,說不得只是公孫敖等人嚇唬自己的手段。
即便真是平陽侯府的馬車,車上所乘的人是誰,也決定了對他們的威懾力。
公孫敖等人稍有了喘息之機,連忙攙扶起衛青,向馬車的方向退了退。
曹盈仍在車廂中,知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