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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嬰只當是她對曾經的那些玩具都看不上眼才導致的,因而只哈哈笑著說一定會囑咐門客製出能討她喜歡的玩具,便提步離開了。

曹盈粉拳捏著壓在身兩側,一會兒才重回室內去陪伴著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仍醒著,手中抓著個陳舊的小荷包靠左在床榻上。

荷包上的繡線都已經散開來了,不知曾經繡的是怎樣的紋樣。

曹盈不知這幾乎辨不清原色荷包到底是誰贈與太皇太后的,但卻看得出太皇太后追憶的神情。

她所追憶的是曹盈不曾接觸的過去,能與太皇太后分擔過往回憶悲歡的如今只剩下了館陶公主。

曹盈在門邊低著頭站了一會兒,原本對是否要說服劉徹邀館陶公主入宮的最後一絲遲疑消失了。

當日她就往劉徹那裡去了一趟,向劉徹陳說即便邀了館陶公主回宮,也不會讓館陶公主的權勢再如以往。

「她只能立在曾外祖母的身上,才能給予舅舅你壓力。」而如今連太皇太后都不再壓迫著劉徹,館陶公主更不可能成為劉徹的阻礙。

但是劉徹記著館陶公主與阿嬌曾惡意噁心他的行為,即便曉得曹盈說的是事實,也不大樂意親去將自己這個姑姑給叫回來。

因而他只皺著眉頭不答話,即不說可也不說不可。

「舅舅。」曹盈又哀求他:「曾外祖母想念他的女兒了,你不論外姑婆如何,也該想想曾外祖母啊,只是母親將死時讓母女相聚訴情罷了。」

太皇太后近日對劉徹多有指點,真正獨自理政後多受桎梏的感覺也讓劉徹明白對他這皇帝的鐐銬許多並不是出於太皇太后的意思。

以往心中的芥蒂已消散了十之七八,親情重新站了上風,劉徹終於動容,想著總不能讓太皇太后壓抑著思念直到死去。

隔日一早,劉徹的一道旨意便下到了館陶公主的府上,指定讓館陶公主入宮為太皇太后侍疾。

館陶公主恭謹而沉默地將旨意自上使手中接下,甚至囑咐著府中下人遞了銀錢酬謝上使來一趟的辛苦,再沒有曾經的那種囂張跋扈。

這些日子遭到的冷遇已將她的鋒芒幾乎磨盡。

館陶公主認清了自己在沒有太皇太后庇佑後到底處於怎樣的地位,最後拿回權勢的希望便是幫著阿嬌尋些易孕的方子助她生下嫡長子。

然而一次次的失望讓阿嬌變得越來越暴躁,也讓館陶公主不再抱什麼期望。

認清現實後,她都已經開始著人勸阿嬌不要再與宮中嬪妃作對,安分做一個不爭不搶與人為善的皇后了。

可到底有沒有說服阿嬌,阿嬌再幡然醒悟有沒有用,全都已經是未知數了。

只是如今她也無法再管阿嬌了,太皇太后有能力替她安排好一切,她這個做母親的卻難再為阿嬌籌謀。

在竇嬰昨日與她進行一番深談後,館陶公主已經知曉自己這一次重回宮中能做的事只有侍疾一件。

節外生枝會招了劉徹的厭,也會讓太皇太后不開心。

館陶公主聽進去了。

其實即便沒聽進去,她大約也是再不敢胡鬧的,因為她已經沒有胡鬧的資本了。

看著上使離開,她將寫著旨意的綢緞展開了。

她的視線凝在旨意上面侍疾兩個字,眼眶忽地就紅了——這哪裡是要她去為母親侍疾,這分明是喚她去宮中陪母親最後一程,為母親送終。

她悲傷的情緒沒有外洩多久,在眼淚流出前,這慼慼就被她強行控制住了。

府上的下人聽了她的吩咐,替她從木箱中翻出了她最華麗的衣裳,替她換上。

館陶公主知曉她換回了舊日華裳,母親怕是也看不清。

但她還是想著儘量穿得艷麗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