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去!”他冷哼一聲,憤怒的拉開車門,側身正要坐上駕駛座時,瞥見徐媽自責的模樣,便走到她面前,一手壓在她肩上,沉聲道:“徐媽,你沒有說錯話,是我要你實話實說的。”
“可是少爺……”徐媽依然一臉擔心。
“徐媽,麻煩你跟何叔說,今天我自己開車。”向天馴輕拍徐媽肩膀,搖搖頭,要她不要再自責。
徐媽點點頭,在心裡輕嘆口氣。“是,少爺。”
向天馴開著車找了偲彤一至天,直到天黑才回家,甫開門,徐媽跟何叔很快上前迎接,但他仍舊沒有看到心心念唸的那道身影。
“少爺,晚餐都準備好了。”徐媽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後,和何叔對看一眼。
一整天滴水未進,向天馴看都沒看餐桌一眼,緩步走到客廳,疲累的摔上沙發,抬起右手揉著太陽穴,閉目養神,沉著嗓音問:“她回來了嗎?”
他心裡很清楚這根本是句廢話,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少奶奶還沒回來,也沒打過電話回家。”徐媽回答完,蹙著眉頭,用手時碰碰身邊的何叔。
向天馴抿緊唇線,停下手邊動作,張開雙眼,視線掃向何叔,“昨晚你送她到公司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有,少奶奶要我先走,說自己搭計程車回來就可以。”何叔發白的眉毛皺成八字形。“少爺,何叔想多嘴一句,您看重事業是好事,可是您跟少奶奶新婚還不滿一年,就馬上出差,接著又天天加班,少奶奶一句話也沒抱怨過,還想著要讓您過過臺灣的傳統習俗,昨天少奶奶捧著自己燉的雞湯去找您時,還笑得很開心。”
說完,他看少爺臉色僵凝,彷彿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不知怎麼搞的,跟徐媽商量了一整天要說的話,突然塞在喉嚨裡,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向天馴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正被兩股力量狠狠拉扯,娶她,是為了報復,可是他現在卻不想傷害到她?
聽到何叔說這些話,他竟其名產生一股愧疚,甚至開始思考,有沒有可能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對陳老頭進行報復?
徐媽見何叔光站著不說話,不斷向他使眼色,無奈她眼睛都快抽筋了,他依然只是呆呆站著,她實在忍無可忍,只好直接用手肘撞了他兩下,何叔才反應過來。
“少爺,女人其實最怕寂寞,當初我老婆跟我鬧離婚,就是因為那時候我開工廠一整天泡在工廠裡頭,跟她離婚後,我把工廠收了,專心做老爺的司機,生活作息正常後,想把她求回來,可是她已經改嫁了,我很明白那樣的懊悔,您可別步入我的後塵啊。”何叔苦口婆心勸著,不惜端出自己當年最遺憾的事,希望少爺別犯糊餘。
“知道了,你們先下班吧。”向天馴繃著臉,闔上雙眼,神情僵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何叔跟徐媽離開後,他徐徐睜開眼睛。
利用冷落她這件事,讓愛女心切的陳續慶痛心氣憤,本來就是娶她的目的,怎麼現在卻變調了?
他本以為這麼做,可以寬慰父親在天之靈,他也會因此感到高興,怎麼結果卻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他到底在搞什麼?不及應該無動於衷,甚至笑看他們父女倆因此大起爭執的好戲的嗎?怎麼他卻反而為她擔心了一整天?
向天馴煩躁地站起身,走到窗戶邊遠眺,正巧看見有個男人開車送她回來,兩人還坐在車裡有說有笑的,半晌不肯下車。
何叔的話在他耳邊纏繞,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握緊,這就是她不肯接手機的原因?
他狠狠瞪著眼前刺目的畫面,轉身離開窗邊,幾個跨步走到小吧檯前,抓出一瓶威士忌,拔開瓶蓋,倒了滿滿一杯,仰頭就灌。
幾分鐘後,傳來輕巧的開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