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貴人是誰,但碧鳥自小在國公爺小姐身邊長大,豈能不知那貴人是誰,所以小姐聽了那傅夫人的話無礙,從夫人那出來一路任自賞花探流水,她卻有些焦慮不安了。
碧鳥在外頭是不敢惹小姐雅興的,等小姐回了屋,與她褪裳換衣間還是忍不住輕道了一聲,“那蚊兇國聽著就挺兇的。”
齊奚笑瞥了丫鬟一眼。
“你說什麼?”齊奚身邊的老婆子桑婆正好拿了衣裳過來,瞪了碧鳥一眼,“沒規沒矩的。”
說著就把碧鳥推開,拿了裘月白色的春衫給齊奚穿。
春衫是江南的樣式,樣子輕俏得很。
碧鳥被桑婆這一推,看她家小姐還笑意吟吟看著她,在心底輕聲嘆了口氣。
怕是今上成了親,有了皇后,她小姐也還是會笑著道聲恭喜罷。
她就是想幫,可她一介奴婢又哪能幫得上什麼忙。
小姐又不是她能勸的。
“小姐,這就是前兩天夫人讓繡娘給您裁的新衣,”桑婆給她繫好腰帶,絮叨著,“您要不要去繡房看看,也給夫人裁兩身,這次她都沒要,穿的都是京裡帶來的舊衣裳。”
“娘這次帶的都是以前祖母她們給她做的,她不穿新裳的,”齊奚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新衣裳,嘴角微微翹起,抬頭朝桑婆溫和地道,“不過做幾身帶回去就好,阿孃出了孝期許是會穿。”
桑婆是二老夫人身邊的老婆子,聞言鼻子突然一酸,聲音竟是低了,“夫人還念著老夫人她們呢。”
一想,也都過去那麼久了,她這幾侍候二老夫人許多年的這一年來都很少想起她了。
“唉。”齊奚也輕嘆了口氣。
她阿孃總說她心老,跟祖母她們才合得來,跟她們在一起才自在……
如今她想來那竟也不是玩笑話,阿孃看著外面的人總帶著幾許倦意,笑容溫柔,但不真切。
“您也念著呢……”桑婆蹲下身扯了下她的裙襬,起身和藹地道,“她們在天上會保佑您的,您吶,天生的富貴命,這一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是誰也奪不走的。”
說著,她瞥了一眼站在齊奚身後的碧鳥。
碧鳥本來低著頭,被她這麼一瞥,腦袋更是往裡縮。
齊奚微微笑著。
是不是富貴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國公府的天是父親的雙手撐起來的,她在裡面被祖母們和母親帶著長大,受她們疼愛長大的她是萬不能辜負她們的。
她得到的已經很多了,這世上總有些東西是不屬於她的。
她也無法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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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傅康一來,陸續有不少官員登門造訪,齊望跟齊潤也是能獨當一面,謝慧齊在後院老聽下人們說公子們今日又見了誰,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也是暗暗稱奇。
他們在京裡不是念書就是出去玩鬧,沒想他們幹起正事來竟也是有退有進,有勇有謀。
想想帶他們出來歷練一番也是好的,若不然在京中他們頭上還有個厲害的兄長,在他的光芒下,他們也沒這麼多機會。
一個月後,京中在他們離開南水要去南揚前來了信。
和寧給謝慧齊的信中說道當年的悟王妃現今竟嫁給了大忻在蚊兇的使臣羅通。
蚊血使臣五年一換,羅通這次跟隨了蚊兇王回京也是回來述職,從此留在大忻不走了。
“這還真是……”中午國公爺一回來,謝慧齊就把她的信給了丈夫看。
她也不知道如何說才好,韓芸居然成了使臣婦,而當年的悟王居然成了蚊血王的岳父,不知道這對昔日的夫妻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嗯……”齊君昀上下掃了一遍,又拆了他的密信來看,看完信隨即給了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