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妮妮有些自卑,又有些新奇,左右顧盼,許久沒有感受到京城的繁華了,看著眼前琳琅滿目卻又有條不紊的飾物,她當真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有人得閆素素的,忙上來給她請安。
閆素素正要把身邊的閆妮妮介紹給大家的時候,翰林院編制的夫人,忽然諂笑了一句:“咦,閔王妃,怎麼不是明月姑娘,你換丫鬟了?”
只這一句,閆妮妮頓覺無敵自容,垂落了腦袋,一語不發,如今的她,是何等的卑微,卑微到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制夫人眼睛裡,她盡然只是個丫鬟。
閆素素看了一眼閆妮妮的反應,心頭一疼,看著大家,嘴角一勾,而後,將閆妮妮拉到了自己身邊,對周邊響亮的,清晰的道:“各位莫不是不認得我二姐了,也是,我二姐以前就嫌少出門,後來又出去遊山玩水了一番,近日才回家的,大家不認得也是正常,二姐,你瞧瞧,這裡頭,你可還有認得的?”
閆素素不想看到閆妮妮低眉垂首如同小媳婦一樣的卑微面孔,她想讓閆妮妮抬起頭來,堂堂正正的面對大家,如同以前一樣,閆素素寧可她一如以前趾高氣揚,也不想她如同現今低眉斂首。
閆妮妮沒有抬頭,好似有些自卑又有些害怕的拉了閆素素的手:“我們做了要做的事,就回去吧,這裡頭的人,我都不認得的。”
閆素素暗暗嘆息,對周邊人道:“各位,讓個道兒吧,我是個我二姐來置辦些胭脂水粉的,各位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不用為拘禮了。”
眾人聞言,紛紛散去,有好事者,不忘偷眼看閆妮妮,而後對著邊上的夥伴交頭接耳。
“是閆府的二小姐嗎?聽說早些年離家出走了,看著不像啊,五官輪廓倒是有幾分相似,只這身形,我記得閆二小姐還要再稍微好看些,沒這麼瘦。”
“是啊,你瞧她手指上吐著的蔻丹,我雖然對蔻丹沒什麼研究,但是這蔻丹一看就是低等貨色,堂堂一個二小姐,怎麼塗這種東西?”
“還有,你有沒有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汗臭味呢,還是低劣的胭脂水粉味道,和我們府里老去窯子的老王身上的味道一樣,就那種刺鼻的怪味,好難聞啊。”
……
這般交頭接耳,雖則聲音壓的極低,但是卻毫無遮攔的傳入了閆妮妮的耳中。
她敏感的僵硬了身子,好似揹負芒刺,總感覺所有人都用一種嘲笑的,議論的眼神看著她。
閆素素感覺到了她握著自己的手,緊的幾乎要把自己的手掌勒斷,不由的眉心一緊,泛了一股疼惜。
她回頭,冷冽的掃了周遭一眼,所有的低聲議論,轉了驚慌失措, 大家眼神閃爍,忙都裝模作樣的低頭挑揀東西,不敢再多言語。
閆素素拉了閆妮妮的手,朝著貴賓室走去,眼神轉向閆妮妮的時候,變得無比的溫柔:“那邊那個,看到沒?二姐?”
她可以說別的,想要引散閆妮妮的注意,不讓她過多的去糾結方才那些女人的嚼舌。
閆妮妮順著她的手指方向望去,見是一個清秀的女子,點了點頭,有些不解的問道:“看到了,怎麼了?”
看她被自己轉了注意,表情不再那般悽哀,閆素素方覺欣慰:“那個女子的哥哥,是當朝四品內閣侍讀學士,在哥哥手裡當差,生的和女子又氣氛想象,是個不錯的人,早些哥哥和他提起過你,他對你頗為憐惜,若是……”
“素素……”閆妮妮顯得有些驚惶。
“恩?怎麼了?”
“我,我!我還是打算,一輩子守在爹的身邊,侍奉他老人家,我不想嫁了。”
閆素素曉得,她不是不想嫁,而是不敢嫁,對於自己的殘破之身和那些不堪的往事,即便別人不可能曉得,她也過不去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