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
“本宮笑你無知……”那傾國冷豔裡的一切不屑,讓魚太玄頓時就像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最大屈辱:“孤山之雪,終年不斷,那是昊天在人間最美的風景,就憑你,拿什麼將之斬盡殺絕?”
“就憑朕是至高無上的天地聖尊!”
“呵呵!”不理會魚太玄的幾欲暴走,北宮馥依然在笑,笑聲滿是譏諷:“你不過是本宮的夫君從身體裡切割出來的一坨汙穢,如糞土一般,談何至高無上?”
“瘋女人……朕要殺了你!”
“來啊!動手啊!”即便是踉蹌著身形連站穩都快要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北宮馥的雙眼,還是如俯視豬狗般居高臨下的望著魚太玄。
良久,魚太玄獰著臉,漸漸拔高著自己的身形,好讓整個馥城的所有生靈都能很好的仰視他,他享受那樣的畏懼,享受他帶給人間的顫抖,更重要的是,來自於北宮馥的蔑視,竟讓他突然就感受到一絲意味莫名的惶恐!他需要站得很高,需要在這黎明到來之前的永夜盡頭,看得很遠……
“你在害怕?”遲遲未見魚太玄發作,馥城中的人們還未來得及放下心去,卻又驚慌失措的聽到了來自北宮馥的冷笑連連:“每天早上,你是不是都在害怕這朝陽升起的清晨?你怕會有人,手執封芒,割掉你的狗頭!”
“我發現……”不知道怎麼著,魚太玄的心緒有些紊亂,連稱孤道寡的習慣也被他在北宮馥的字字誅心中忘了個乾乾淨淨,此時的他,滿臉鐵青,胸膛急速起伏著,“你這瘋女人比獨孤鸞還要可惡!”
“本宮只是言中了你的恐懼……可惡麼?哼哼,還有更可惡的,留在後頭呢!”
“你!”
“你知道本宮為什麼出來麼?”似笑非笑的打斷了魚太玄的狂暴,北宮馥清冷如昔。
“為什麼?”
“因為,本宮是北境之雪啊!”
“那又怎樣?”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自白,讓魚太玄在內的所有人都開始有些疑惑了,包括那些碩果僅存的東陸遺民們,他們都是知道的,北境之雪已經消失在人們視線裡很多年了,自打柳塵在函谷關前第一次隕落之後,她便遠離了紅塵,無人知曉生死……
“因為南國之劍來了啊……作為他的妻子,本宮理當現身迎接,高呼吾王,永垂不朽……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見了孤山的雪,那是北境最美好的風光,所以你一定會看到南國的劍,那是滄瀾江邊,最偉大的王!”
滄瀾江邊的晨霧,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不論是東陸遺民也好,域外天魔也罷,他們都是在北宮馥歇斯底里的狂笑聲中,緘默當場,直到,那傾國傾城的白裙身邊,多出了一道人影,那人很高大,背影很魁梧,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北宮馥的身邊,有風來,吹散了朦朧的晨霧,有故人歸,帶來了黎明之光……
北境有雪,南國有劍!
“咚!”
震天悶響,那不是晨鐘,那是——暮鼓!
千山鳥飛盡,萬徑人蹤滅。
無數人瞪大了眼睛,感受著晨霧頓消的一剎那,無數高山,無數茂林,皆盡風走雷切,猛獸飛禽們咆哮著,嘶吼著,開始成群結隊,朝著黎明到來的方向,它們亡命奔襲,衝向了朝陽升起的遠方,然後,有鼓聲響,吹奏著永夜盡頭的聖光……
有風,有云,不知來自何方,又要去往何處,天地間陡然色變。
灰濛濛的天空被光影撕裂的那一瞬間,人們看到了一隻強壯魁梧的白猿,白猿生於絕壁,洗於驟雨,迎著那愈演愈烈的電閃雷鳴,白猿不斷跳躍,攀爬,好幾次險險摔落的危機都在無故揪扯著看客們的心情,也不知過去了好久,白猿終於登上了高山,面朝著雨後新陽,它挺直了胸膛,揮舞著前臂,它開始咆哮,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