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如以往一般無波無瀾,輕輕說了聲好。
其實他也有情緒堵在胸口,可他不知道什麼樣的的言語能代替這些溫水一樣在他心頭湧動的東西。分辨那些感情於他而言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或許是他習慣了沉默,於是索性不說。
好在殷雲度也並不是很在意他會不會說出口,因為不論他有沒有說出來,他的意思殷雲度都懂。
很奇怪的,殷雲度總能猜透他心中所想。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殷雲度比他自己要更瞭解他,就好像他們曾一起生活過很久,久到了解對方勝過自己。
這種瞭解已經滲透到了靈魂裡,就如他初次見殷雲度時,耳邊就有聲音在對他說:
“就是這個人。”
“他赤誠,善良,憐弱……”
“表現得更蒼白無助一點吧……”
“他會把更多目光分給你。”
山頂太冷,不可控制的,睏意湧上來了。於是他朝殷雲度靠過去:“這裡冷,我想回去睡。”
殷雲度像是得到了某種肯定,很高興的把他抱起來,炫耀似的往回走。
路上遇到看過來的人,殷雲度還會半是不悅半是顯擺道:“看什麼看,你沒有自己的老婆嗎?”
氣得路人直呼晦氣。
岑丹溪只是環緊了他的脖子。
岑丹溪慢慢的想,殷雲度為什麼會喜歡他呢,一個不算聰明,反應遲鈍,連感情都表達不出的人,有什麼可喜歡的呢。
殷雲度絮絮叨叨:“北茫太冷了,以後冬日就往南去,去揚州那邊。我們在那邊買個小院子,種種花養養魚,等天熱了再回來避暑……”
岑丹溪聽著他的聲音有些困了,於是循著溫暖把臉靠在他胸口,閉上眼。
管他呢,這樣熱切的感情是作不了假的。
殷雲度喜歡他,這就夠了。
扇手一時似玉
凌朔回來得比殷雲度想象中的還要早, 說一日就一日,速去速回。
凌朔回來了,他也該啟程往東闕去了。
“雖然近些年因為各自宗門裡的事務繁忙見面少了些, 但我與他十幾歲時便相熟了,他的為人我清楚。許州近來不安定,若見他又為了公務心焦得不知休息,你在旁別忘勸一勸, 身體要緊。”
殷桓交代給他的原話是這樣的。
殷雲度嘆氣, 在他爹口中,這位應世叔是再好不過的人,可系統那裡卻說這人可疑得很。
上次在流雲閣匆匆一見實在看不出什麼,殷雲度對他的印象也僅止於他掛了滿身丁零當啷的玉飾, 不知道走起路來會不會不方便。
正好趁這次去東闕宗,好好了解了解這個人。
議完事回到他苑裡,分明是晌午, 房間內卻實在安靜。殷雲度放輕了腳步進入內室,就見岑丹溪握著他的扇子靠著椅背睡得正沉。
大概是北茫太冷, 玩了兩天初來時的新鮮感也在慢慢減退,岑丹溪又開始隨處打盹犯困。
殷雲度不忍吵醒他,於是走近過去等在一旁。
扇子玉色瑩白,握著它的那隻手與它同色。
殷雲度坐在桌前, 撐著太陽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