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說些什麼你是天道意志之類的話了,我不會信,想合作就拿出點兒誠意來。”殷雲度一扯魚竿,又是一條魚:“分明看不上我,分明不信任我,卻偏偏還要選中我。既想要人替你赴湯蹈火,又想要把人當傻子糊弄連真實身份都不肯言明……”
他皮笑肉不笑:“既要又要,這位前輩你要臉不要?”
腦海中“叮——”得一聲響起,系統被罵得下線了。
“心理素質有夠差的,多說兩句就破防。想拿人當槍使又受不了被揭穿,臉皮還是不夠厚。”殷雲度搖頭,提起魚簍喊上岑丹溪:“走嘍,回去蒸鯽魚。”
殷雲度在吃食上有些研究。
鯽魚的話,蒸著吃最鮮,其次是煎著吃,把魚肉拆下也可做魚羹。蒸時用酒不用水,稍加些糖用以提鮮,再酌量添些秋油,如此做出的鯽魚肉質嫩而鮮甜,是為上品。
如果不是被修真界這些烏七八糟的事絆住腳,他大概會帶岑丹溪去凡人界找個有煙火氣的熱鬧小鎮住下,開個酒樓茶肆,悠然度日。
他喜歡花,喜歡草,喜歡人間喧鬧,喜歡跟岑丹溪一起無所事事的看花開花落,雲捲雲舒。
他不喜歡烏煙瘴氣的修真界裡這些勾心鬥角的事。
可眼下這爛攤子他不得不管。
若是他不管,他的父親,他的師兄……他的家人們不會不管。他們都是最溫和良善不過的人,見不得不公,見不得無辜之人死去。他們的道是黎庶蒼生,他們願意以身殉道。
他們見不得無辜之人死去,而殷雲度見不得他們死去。
就像他爹說的,世事難求一個完滿。
若是能以一人替這千萬人,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了。
“好了。”殷雲度將蒸魚裝好,看向一旁饒有興趣觀察他做飯的岑丹溪:“去找岑閣主吧。”
岑寂的小木屋還是掩在幽幽綠蔭裡,殷雲度甫一走進院中,便感受到了另一道靈息的存在。抬眸去看,果不其然,岑寂對面還坐了另一位修士。
那人一身藏藍華服,其上點綴諸多金玉掛飾,顯得華貴莊重。此時他正抬手斟酒,行動間環佩相撞,泠泠作響。
“你與殷兄脾氣一個比一個倔,多少年的交情了,便是各退一步又能如何?”那人手指摩挲了下玉盞:“紅爐美酒時溫……他不飲冷酒,他的喜好你比誰記得都清楚,你分明時時等著他,他想要的也不多,只那一件事……告訴他他想知道,重歸於好不是皆大歡喜嗎?”
岑寂沒回答這人說的話,而是衝外頭的殷雲度和岑丹溪一招手:“你們兩個站在那裡做什麼?進來吧,沒有外人。”
殷雲度本想拽岑丹溪先離開,這裡的長輩們看起來有話要談。但被岑寂這一喊,走是走不了了,只能進門落座。
“這位是應如許應宗主,你父親的老朋友了,不必拘謹。”岑寂說完衝那藍袍修士一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回頭再說,別在小輩們跟前丟人現眼了。”
岑寂話題轉移的實在拙劣,應如許蹙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