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病房跑出來,正在跟他談話。
她還要問什麼呢?
當她趕來時,加護病房的醫師就告訴過她了,雖然腦部於術成功,但仍在觀察期,需預防術後感染,而且受傷面積太大,就算醒來,恐怕也是植物人;更令人擔憂的是病人的身體,可能是多年的酗酒和藥癮,有嚴重的肝硬化和腎功能衰竭,能不能捱得過這幾天,還是一個大問題。
她楞楞坐著,看著醫師的白袍從眼前飄走,走廊變得冷清,還有幾個家屬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哭泣。
她為什麼坐在這裡呢?明明是一個拋妻棄女的壞爸爸,早已不存一絲親情,不像那邊家屬哭說捨不得老阿嬤生病受苦,她並沒有理由陪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困在自己混沌的思緒裡,偶爾站起來,看著加護病房外的病人名牌。現在注重穩私權,每個人的名字中間皆是一個0,而“蕭0龍”就像是個陌生人,若是匆匆瞥過,她也不會注意到他。
加護病房的大門開開啟啟,有病人被送了進去,還有蓋了黃布的推床讓神
情肅穆的黑西裝男人推了出來,緩緩地走向走廊盡頭。
一個小小的空間,看盡生死,她依然困惑,她為何仍留在這裡?
“咩姐,都十點了,你果然還在!”謝詩燕跑來,驚叫著。
“咦,小燕,謝宏道,你們怎麼來了?”她也十分訝異。
“王顧問打電話給我,說你還在醫院,叫我帶東西來給你吃。”
“咩姐,我煮的牛肉麵。”謝宏道坐到她身邊,取出塑膠袋裡的紙碗,掀開上蓋。“先喝點熱湯,我再把面放進去。”
“謝謝。”她捧了過來,無意識地輕啜了一小口湯。
謝宏道開啟另一個紙碗,拿筷子準備撥下里頭的麵條。
“面不用了……”她本想說吃不下,一見到兄妹倆殷切關心的神情,立即改口說:“我先喝湯,面等一下我再自己放,免得爛掉。”
“咩姐你不吃怎行?”謝宏道還是先夾了一小團面到湯裡,再將筷子塞給她。“那個姓王的說你中午沒吃,晚上也沒吃。”
“我中午沒吃嗎?”她都忘了,卻記起了他本來要請她吃晚飯的。
“咩姐,你吃完就回我們家睡覺,明天再過來。”謝詩燕說。
“我要留在這裡。”蕭若屏一說出口,心情�然變得篤定。“醫院說,我爸狀況不穩定,有事會隨時通知我,這邊有家屬休息室可以睡覺,我還是留在這裡比較方便。”
“他怎麼都猜得到?”謝宏道不大高興地拿下盾上的揹包。
“就是啊!”謝詩燕開啟揹包。“王顧問說,你大概會留在醫院,叫我幫你準備衣物和盥洗用具,喏,一套運動衣,還有旅行包、毛巾……這裡可以洗澡吧?”
“可以。謝謝你們。”
“我留下來陪咩姐好了,明天再早點回家換衣服上班。”
“你明天要跟朱經理去拜訪客戶,資料準備好了嗎?千萬別睡眠不足講錯話丟公司的臉。謝宏道,你也不用陪我,回家算算這個月的營收,再想想明年開分店的事,不要讓寶叔寶姨操心。”
“咩姐這時候還是這麼兇。”兄妹倆對看一眼,搖搖頭。
直到十一點,兄妹倆盯她吃了半碗牛肉麵,等她洗好澡,這才離去;她則來到家屬休息室,找張靠牆的陪病床躺了下來。
才一躺下,便覺塑膠皮的床面十分冰冷,她抖了一下,改為側躺減少接觸,忽然又感覺一股冷風朝著她吹,她乾脆拉起醫院提供的薄被蒙到了頭頂。
“蕭若屏。”有人喚她,拍拍她的身體。
她掀開被子,便見到了王明瀚,他換了一件格子襯衫,套上休閒夾克,比起平時正式西裝的模樣來得俊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