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山別墅的書房裡。
仿古座鐘敲響子夜的最後一記鐘聲,滿身雪花的朱道臨忽然出現在書房正中央,他掀開堆滿雪花的頭罩,在嫋嫋餘音中望向牆角矮櫃上不停擺動的仿古座鐘,彷彿看到楚梅給座鐘上鍊的婀娜身影,禁不住露出溫馨的笑容。
身上的雪花紛紛灑落在貴重的地毯上,朱道臨小心翼翼地走到書桌前,撿起空調遙控器,按下電源開關,把溫度設定到25度,然後放下遙控器,小心走向臥室裡側的大浴室。
朱道臨開啟燈光和熱水器開關,脫下身上的大氅、皮甲、防刺服和腳上的高腰馬靴,接著把身上所有衣衫脫掉,打著赤腳回到臥室,抓起一張毛毯裹在身上返回書房,坐在高靠椅上開啟電腦,再從抽屜裡取出手機接上電源,撥出口大氣緩緩後靠,愜意地聆聽電腦啟動的熟悉曲韻。
次日中午,朱道臨仍然躺在溫暖的被子裡不願意睜開眼睛,頗為懷念此前貧窮卻無拘無束的悠閒時光,可往日的時光早已經離他遠去,再怎麼留戀也只能出現在百味雜陳的回憶之中。
最近半年他確實很累,這種累不是身體上的勞累,而是精神上的沉重和疲憊,所以他才罕有地睡了個極為奢侈的懶覺,他不知道下一次能夠睡個懶覺的機會何時才會出現。
就在朱道臨考慮是否再睡一會兒的時候,樓下傳來鑰匙插入鎖孔的轉動聲,聽力越來越好的朱道臨很快從熟悉的腳步聲中知道來人是誰,嚇得馬上掀開被子,赤條條地跳下溫暖的大床,幾步跑到大衣櫃前拉開櫃門。抓起整齊摺疊的****飛快穿上。
俏臉通紅的楚梅邁開輕快的步子登上樓梯,剛進入二樓小客廳便感受到那股令她魂牽夢縈的熟悉氣味,不由得停下腳步,輕撫驟然發燙的臉龐,輕輕把手袋放到茶几上,咬咬潤澤的丹唇一步步走向虛掩的臥室大門。
“進來吧。賊頭賊腦的幹嘛?”
楚梅被嚇得跳了起來,略微發愣便惱火地衝進臥室,揚起小拳頭轉了半圈,看到披頭散髮的朱道臨坐在書房的電腦前面,立刻氣鼓鼓衝過去,嬌呼一聲“你這混蛋”揮拳就打。
朱道臨輕輕轉動椅子,楚梅的粉拳就打了個空,整個人撲進朱道臨懷裡,立即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抱住。兩張火熱的嘴唇很快貼在一起激動索求,似乎永遠也無法分開。
…… ……
…… ……
傍晚時分,朱道臨坐上楚梅的白色奧迪轎車返回父母家中,看到滿臉慈祥的父親和餐桌上自己愛吃的豐盛菜餚,心中充滿感激與愧疚之情,以至於母親的嘮叨與埋怨也讓他倍感溫暖。
晚飯過後,楚梅和母親收拾餐桌清洗餐具,朱道臨主動擺上棋盤。泡上一壺父親喜歡的烏龍茶,如同往常一樣與父親切磋棋藝。
落下二十餘子之後。登州之戰中出現的奇異感覺再次浮現在朱道臨腦海裡,眼前的棋盤和黑白棋子,彷彿變成了兩軍對峙即將展開慘烈搏殺的戰場。
令朱道臨驚愕的是,父親每落下一顆棋子,他都能準確把握其中的意圖,清晰地看到區域性與整體之間的內在聯絡。幾乎不需要太多思考,就能判定全域性態勢,預見到可能出現的危機和變化,進而做出最為恰當的應對。
或是針鋒相對,堵截逼迫。或是置之不理,從容佈局,或是搶佔戰略要地,設下陷阱,很快把志得意滿的父親逼入進退兩難不得不頻頻長考的境地。
盤腿而坐的朱道臨神色平靜,目光專注,心裡卻驚駭莫名,他強忍激動的心情,細細體會腦子裡的神奇感覺,苦苦尋找其中的奧秘。
這種奇異的預見力是在登州之戰發動前夕忽然出現的。
由於當時全神投入身心緊張,朱道臨並沒有意識到有何特別,認為自己能夠清晰感受整個戰場的排兵佈陣和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