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臨時抽調到船上的二十餘名高階技師,輪番待在底艙的機房之內,以三班倒的方式輪番呵護隆隆作響、持續工作了兩天一夜的蒸汽機。
八名年輕力壯、汗流浹背的爐工不停將精心洗選後的精煤鏟入四臺熊熊燃燒的鍋爐之中,沒有一個人露出半點兒懈怠之色,反而因為接到此次艱鉅任務而深感光榮。
通紅的斜陽徐徐西墜,漫天霞光將浩瀚的海面染成一片金黃,圍坐在前甲板上品茶的徐弘基、張拱薇等人再也沒有了前一天的驚恐擔憂,也不再一驚一乍感嘆科學技術帶來的震撼力和顛覆性,不過仍舊擔心連續航行一天一夜毫不停歇的機器會突然出毛病,導致所有人無依無助地漂浮在遠離海岸的這艘大船上。
“賢侄,青島快到了吧?”張拱薇的詢問已經是第三次了。
朱道臨只好把懷中睡熟的兒子遞給親衛,吩咐送入船樓交給夫人和幾個家眷,然後耐心向大家解釋:
“快到了,一個小時內就能看到豎立在港外小島上的燈塔,天黑之前我們就能住進浮山衛城,休息一夜,維護一下機器裝置,再新增些燃煤和膠州灣本地的蔬菜水果,明天一早繼續趕路。”
“剛才咱家又下去看了一遍,機艙裡如蒸籠一般熱得不行啊!兩側煤倉裡的精煤倒是還剩大半。可那幾座紅彤彤的鍋爐和轟隆隆的機器已經不停運轉兩天了,扛得住嗎?”吳景賢邊擦汗邊關切地詢問。
在朱道臨的示意下,坐在左邊的長江造船廠副總管兼船舶研究院主管張祥齡笑著解釋:“公公不用擔心,這艘500噸級的機帆船是我們經過大半年實驗和總結之後,正式量產的第三艘軍用遠洋貨船……”
“這條船遠比去年那兩艘蒸汽渡輪強多了,無論龍骨還是船殼厚度。無論船型還是船體結構,都嚴格按照戰艦標準建造,還用去14噸的精鋼骨架加強船體,安裝的是產自天樞閣的兩臺450匹馬力蒸汽機和四臺配套鍋爐,而不是我們長江造船廠附屬機器廠仿製的民用船舶蒸汽機,所以這船能以每小時16節的正常航速……”
“等等,你說的每小時16節是多少裡?”素來缺乏航海知識的吳景賢好奇地問道。
張祥齡耐心解釋:“時速16節換算過來,就是每半個時辰行駛近30公里,不過如今的航速已經超過這個數。因為是順風,扯起三根桅杆上的船帆後速度更快,達到了每半個時辰75裡的速度。”
張拱薇連連感嘆:“確實快,雖然我不知道怎麼換算的,但感覺要比江南水師的快船至少快五倍,真是不可思議啊!”
眾人哈哈一笑,大家都有張拱薇這樣的感嘆,這半年多來見慣了整天來回行駛在上元港、下關碼頭和北岸浦口碼頭之間的蒸汽大渡輪。還有那五艘隸屬龍潭鋼鐵廠往來於長江上下游運送鐵礦石的蒸汽拖輪,當初的驚詫震撼感覺逐漸遠去。基本適應了蒸汽船的存在。
唯一不同的是,此次乘坐的軍用蒸汽機帆貨船體型更大,速度更快,因為保密的原因出現在大眾眼皮底下的次數不多,更沒幾個人有幸乘坐,所以也就沒幾個人能夠聯想到由此帶來的巨大變革。
看到大家笑得開心。張祥齡也樂了:“透過這兩天的統計測算,我們乘坐的這艘船平均時速已達38公里,即每半個時辰航行72裡,要不是為了安全刻意控制速度,一直以正常的中等速度航行。這個時候已抵達青島港多時了!”
“在此之前的四個月裡,我們定型量產的兩艘同級機帆船曾三次逆流而上直抵宜昌,五次橫渡東海,直航瀛洲的淡水港,除了一些能夠很快排除的小問題之外都很順利,其中兩次是在五級風浪的海況中航行,機器和船體都沒有出現大問題。”
“如今我們乘坐的這艘船,就是在此前兩艘遠洋級帆船的基礎上進一步改進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