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玉看著九方渡那掌心水漬一片,摸出絹帛用力在上面蹭了蹭,試圖將上面屬於自己的氣味蹭掉。
“日後我睡覺不用……”
話說到一半,燕琨玉忽然停下,抬眸看了一眼九方渡的脖頸。
上面汗珠密佈,顯然已經站了許久,汗水沿著他的額角流到脖頸。
而九方渡身後的太陽剛剛落山。難不成自己睡著後一直是九方渡在他身邊替他遮陽?
昨夜塌掉的屋頂已經恢復如初,想來也是九方渡這一下午的傑作,面前被自己抓住的寬厚手掌上盡是些細小劃痕。
不用再去觀察,也知道眼前的男人和魔尊九方渡相差甚遠。
燕琨玉卻仍舊不想有太多糾葛,這幾日他又翻看了之前偷偷留下的那本有關九方一族的秘籍。
關於他和九方渡的結契蠱,他不能再繼續等九方渡恢復下去。
乾脆!今夜便主動出擊,套出解除蠱的辦法!
“辛苦你幫我修好屋頂,不如,今夜要不要與我共飲一杯?”
“……”九方渡那雙空洞的眼茫然看著,是驚愕之意。
燕琨玉卻以為對方不想,畢竟自己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個凡人,不是‘玉兒’。
“那酒是我親自釀的,可好喝了,你嚐嚐嘛哥。”燕琨玉捏著手指,好久沒撒嬌,修了無情道後都有些不熟練。
任我欺辱
天黑下來,院子裡的搖椅輕輕搖晃,上面卻沒有了人的身影。
九方渡在臥房中上藥,卻早就沒了心思。
他雖看不見,耳朵卻豎起來聽。屋外是石子兒路,能聽到燕琨玉來來回回走路的聲音。
似乎是在搬什麼東西,要是以往,定是要立馬出去幫忙。
可只要想起燕琨玉下午對他說的話,他竟生了幾分膽怯。
屋外,燕琨玉忙著搬酒。
自打來了北嶽山下的村落除魔,魔除得差不多了,燕琨玉在這裡卻住得格外舒服,連桃花釀都學會了。
雖然酒量一般,也不怎麼願意喝,那也當個生活情趣,順手釀了,釀多釀少,反正最後全是酸與喝的。
最後喝到酸與醉倒在酒罈中,而後看見桃花釀都直接變成原身,撲騰翅膀往屋頂上飛。
正巧酸與提著摘草藥的竹籃回來,看到燕琨玉又在搬酒。
他停下腳步,不再往前多走一步:“燕、搬這些、誰來喝?我吃了、竹星草,不能喝。”
竹星草是一種遇見酒就散發出毒性的靈芝,可以增進修為,唯獨不能沾酒,之前酸與日日吃,只為躲過喝酒一環。
“不是給你的,是給……九方渡的。”燕琨玉提到九方渡的姓名時,壓低聲音,眼色示意。
“今夜我不會出房門,若是村中有什麼異動,還要你去看看。”
燕琨玉拎著酒走到酸與面前,從懷中摸出一小袋酥糖,塞給了酸與,“今日在集市買的,味道還不錯,你嚐嚐看。”
說完,燕琨玉便拎著酒回了臥房。
院子中空留酸與一人,看著手中的酥糖怔在原地,半晌沒動。月光撒在他銀色的發上,像是一層孤獨的霜。
燕琨玉心中想著過了今夜就可以找到兩人之間結契蠱的解除方式,一時高興忘了和酸與解釋。二更天。
燕琨玉敲響了九方渡的房門,邀請九方渡去他今日剛被修繕好的臥房飲酒。
他扶著九方渡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