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師尊的紙烏!”燕琨玉看著掌心那隻振動翅膀的紅紙烏,睫毛翕動,粲然一笑。
“切忌再丟了,若有要事,還像以前一樣……傳信。”烏連微頓,溫聲道。
燕琨玉沒多想,他點點頭,珍惜地將紙烏分別藏進衣襟和口袋裡,再度看向烏連:“這是師尊讓你給我的嗎?師尊還說什麼了?”
在燕琨玉那滿懷期待的目光中,烏連從喉嚨裡擠出一聲應答:“嗯。”
燕琨玉嘴角的笑瞬間凝固了,想起自己答應了九方渡要練成永芳經,為他除去魔根。
上次烏連師兄來的時候,說要帶他走,現在師尊給了他紙烏,說明是真的肯要他。
“師兄,我恐怕還需要些時日才能跟你走,我在軒轅丘有些事還未完成,況且我現在走了太羲宗的人命還在我身上,時機到了,我自會離開去尋你們。”
站在燕琨玉面前的烏連,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注視了他許久。
“別死在這兒。”
燕琨玉看向烏連,總覺得有些奇怪:“師兄,你真的沒事瞞著我吧,怎麼今日怪怪的。”
“嗷!”一聲鳥叫,由遠及近。
“我該走了。”
見烏連抬腳就走,燕琨玉追了上去。
“烏連師兄,你幫我和師尊捎句話,日後離開軒轅丘,我第一個就去尋他,跟他認錯。”
“這些話,你親口與他說。”烏連聲線涼薄,轉身消失在紅海林。
酸與剛好飛過來,不知去哪玩了,羽毛上沾滿了泥點。
燕琨玉看著烏連消失的方向,總覺得今日的師兄有些奇怪,哪裡又有著詭異的熟悉感。
待看到那酸與一身泥濘,燕琨玉收起心中悵惘,毫不嫌棄地抱起酸與往瑞獸閣而去:“看來今天你還得再跟我沐浴一次了。”
酸與淺淺叫了幾聲,窩在燕琨玉懷裡蹭了蹭。
一人一鳥在斜陽下背影溫馨,燕琨玉卻揣了滿懷心事。
回頭看烏連剛才離開的方向,只剩下不盡的風。--
夜裡,燕琨玉被叫去了遊靈樓後的竹林湯泉。
他帶上了剛做好的荷花酥,也算是感謝昨日九方渡為他按摩解乏,用今日在紅海林撿的臘梅做了個書籤,想一塊兒送給九方渡。
湯泉中,九方渡褪去了一身玄袍,半個身子浸泡在水中,雙臂張開搭在身後的石沿上。
那雙狹長鳳眼散漫中帶著幾分陰翳,長髮溼了髮梢貼在裡衣上,身上的輪廓雖呼吸起伏,像是隻伺隙的野獸。
湯泉中瀰漫著淡淡血跡,九方渡又受了傷。
“九方兄,你受傷了嗎?”燕琨玉沒把九方渡周身戾氣當回事,放下手中東西,大著膽子走了過去。
燕琨玉半蹲在九方渡身側,想要伸手去觸他身上衣衫探查傷口,九方渡忽地側目,那雙鋒利帶著殺意的視線刺在燕琨玉身上。
後者脊背一涼,剛要收回手,就被九方渡猛地桎梏住手腕。
“下午你在紅海林見了誰?”九方渡聲音平靜,可手上力度極大,似要捏碎燕琨玉腕骨。
燕琨玉心中一緊,想到早上齊嫵說的九方渡今天一整日都不在軒轅丘,想來不是親眼看到了,硬著頭皮撒謊:“我只帶了酸與去修煉,並未見到誰。”
“撒謊!”九方渡磨了磨後槽牙,聲音陰冷,他毫不留情地將燕琨玉一把拽進湯泉中。
“嘩啦!”
水花四濺,燕琨玉眼前光影亂作一團,他身體失衡,被撕扯般踉蹌栽進水,鼻腔毫無防備地灌入不少水,身體五臟都陷入一種要窒息的痛苦中。
手臂上的那如鎖鏈般鉗制住他的手撒開了,他墜入這湯泉中,隔著水面,燕琨玉看到九方渡那斜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