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渡沒想到燕琨玉如此脆弱,瞪著人,怒喝一聲。
燕琨玉虛虛靠在九方渡胸口,耳邊嗡鳴,聽不真切九方渡的話,只是喃喃:“九方兄,你這樣……我受不住的。”
他的話帶著血腥味的呼吸,九方渡渾身一僵,臉上的怒氣瞬間散去了。
卻也沉默,板著臉繼續為他療傷,那靈力不再兇猛,似涓涓細流,耐心地遊走在燕琨玉體內。
半個時辰後,九方渡的額前也微微出了細汗,他收回手,也只是把那魔力造成的內傷治療得七七八八了。
背上的外傷還是不能徹底癒合,不過好在那殘存在燕琨玉體內的魔力已經全部清除了。
懷裡的人已經閉上眼,似乎是睡著了,唇色不在似之前那般蒼白,而是帶一點血染的櫻紅。
九方渡視線落在上面,抬手將上面那血跡擦去。
他沒照顧過人,隨手將人放在床上,一勾指尖,那被子也落在燕琨玉身上。
睡夢中的燕琨玉是被疼醒的,他睜開眼,正對上九方渡俯首看他,兩人之間僅有幾寸距離,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後撤幾寸。
“本尊為你治療半個多時辰,現在倒是避如蛇蠍。”
“沒有……我,多謝九方兄……”燕琨玉感覺身體輕盈了不少,傷口的血也止住了。
他沒想到九方渡會做到這個程度,抬頭看向對方,那人額前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只是面色已經冷著,並不覺得累似的。
燕琨玉想要試著坐起來,就聽到頭頂的聲音,怫然道:“你要去哪?”
“九方兄為我治療定是消耗了不少體力,我想去準備些吃的過來,你想吃什麼?”
燕琨玉撐起身子,這才意識到自己上半身還赤裸的。
他有點難為情,想用被角遮一下,可剛才療傷都已經被看了個遍,現在做這些又有些矯情似的。
燕琨玉便忍著羞恥沒有去遮,只是整個耳朵都粉得發紅。
“你想暈在半路,讓本尊再去抱你回來?不許去。”
“……我聽九方兄的,不去便是了。”
燕琨玉一臉無措,手撐著床,那一頭青絲傾瀉在九方渡的床榻之上,說話還有些無力,帶著微微氣喘。
想起來昨天一直在誤會九方渡,燕琨玉心中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好在沒提回行夢樓的事,按九方渡的脾氣,只怕是會惹他不快。
就當是回到飛雲峰了,反正九方渡也不會和他睡一張床,遊靈樓也不止一個房間。
九方渡的視線停留片刻,背過身將沾染了燕琨玉血跡的長袍脫了。
一抬手,遊靈樓內所有發光的魔石都黯淡下去,只剩下潑了墨的夜色從窗欞流淌進來。
樹影婆娑,在那窗紙上搖晃,床紗層層之後,是躺在床上的二人。
九方渡睡在了床外,就算是娶妻,也理應是夫人睡外側,這些燕琨玉不懂,九方渡也沒有說。
九方渡平躺在床上,燕琨玉受了傷,只能側躺。
他又怕背對著九方渡不太禮貌,便朝著九方渡的方向。
其實燕琨玉是第一次和師尊以外的人同床共枕,而且就算是師尊也是小時候的事了。
一炷香之前,九方渡在床上脫下靴子時,他就傻了眼了,只是愣了片刻,九方渡的臉色就沉下來了,
“別忘了你是本尊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