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意還以為是幻覺,他心頭一跳,臉上表情都柔和幾分。
“都會換成竹杯,你現在就渴了?”九方渡冷著臉接了杯水遞到燕琨玉眼前。
燕琨玉看著杯子中自己憔悴的倒影,半晌才接過來:“九方兄,我還有一事想求你。”
自打成婚後,雖說也有過甜蜜的時候,但是燕琨玉像這樣對他有所求還是第一次。
九方渡眼中微微亮了幾分,一臉不在意,卻口嫌體正直地坐在床沿邊。
“若是想要本尊替你解開鎖仙繩,那就不用開口了。”
燕琨玉又沉默了,沒有應他。
九方渡袖口下的手掌攥緊,手腕上因燕琨玉自盡,在他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想到剛才被子下藏著那些簪子匕首,九方渡改口道:“你要去何處,身體恢復後本尊可以陪你一同去。”
沒想到九方渡會改口,燕琨玉道:“我想去瑞獸閣看看酸與,回來後好久沒看他,有些想了。”
“你怎麼這般喜愛那醜鳥。”九方渡說著皺起眉頭來,儼然一副吃味模樣。
“你現在身體還在恢復,出去又生病了要誰伺候。不準,別的事我都應你。”
“好的,那就不去吧。”
燕琨玉乖巧得詭異,他垂著頭,捏著被子一角,指節泛著不正常的月牙白,讓九方渡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
“尊上,遊靈樓所有匕首簪子都已經收好了。”另一邊的齊眉俯首,聲音利落道。
九方渡略一頷首,齊眉齊嫵兩人都退了出去,他也跟著起了身。
看都沒再看燕琨玉一眼,直到他走到屏風處時才停下腳步。
“燕琨玉,本尊勸你最好輕生的念頭,你我結下契約,你的一舉一動我比你要更清楚,若再有下次,本尊便挑了你的手筋,日日鞭刑處置。”
九方渡放下狠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遊靈樓。
留下床上的燕琨玉,眼中已經沒了懼怕了,徒留麻木。
兩人之間的隔閡愈發深了,僅剩沉默,在兩人之間發酵出扭曲的愛恨。
九方渡從遊靈樓的門一出來,看到齊嫵後陰陽怪氣道:“明日把那隻醜鳥從瑞獸閣接出來,拿來給玉兒看個夠。”
“是,屬下知道了,屬下一定努力讓燕公子開心起來。”齊嫵應道。--
從孫蒼那裡聊完已經三更天,九方渡還是回了遊靈樓,從背後抱著燕琨玉睡了整夜,什麼都沒做。
第二天醒來,燕琨玉還沒意識到昨夜九方渡回來過。
身邊仍然空蕩蕩的,其實九方渡在他還沒醒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早飯在桌上放得涼了,他卻一口沒動,而是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麼,就連齊嫵走進來都沒發現。
“燕公子,酸與帶過來了,要不要現在帶進來呀?”
床上的燕琨玉聞言一怔,掀開床帷,眼中的驚喜都有些遲緩空洞:“真的?”
齊嫵沒再說,而是轉頭示意身後的一個魔修,將那隻已經快要抱不住的酸與帶了進來。
酸與剛被帶到遊靈樓,便振翅飛起,鳥身蛇尾,一身白色羽毛更顯得特別。
酸與撲騰著翅膀在臥房中繞了一圈後,最後落在燕琨玉的床邊。
蛇尾自然而然而纏繞在燕琨玉的手腕上。
燕琨玉抬手回應他,抬頭對齊嫵道:“齊嫵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和酸與多待一會。”
“好,燕公子有什麼需要,喊我便好。”
齊嫵離開後,屋子裡只剩下燕琨玉和酸與。
床邊白光閃過,方才羽毛根根精緻的大鳥,此刻變成了銀髮少年。
那雙眼睛亮晶晶看著燕琨玉,眉頭卻緊緊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