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不能陪這有瘋病的精 盡人亡,當下奮勇掙脫開,指著牆角道:“挖個洞蹲馬步自個兒往裡蹭蹭,更止癢。”
沈墨鉤見他一道煙似的溜了,嘴角展露的笑容是從未有過的真純而寵溺。
數日來,沈墨鉤每天午時喝下一碗藥汁,感覺鬼宿之氣只隱隱在神庭要穴處跳動不安,卻再無那夜洶湧潰決之勢,便是偶爾發作,也只心煩意亂,絕不會無法自控喪失神智。
而掌心血線,已蔓延至曲池,沈墨鉤不以為悲,只是格外與蘇小缺日夜不離,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深刻於骨輾轉在心,這一段時光竟是有生以來最為快活滿足、無缺無憾,便是蘇小缺床榻之上有反客為主之念,也毫無違拗盡遂其意。
這夜兩人纏 綿良久,蘇小缺蹬鼻子上臉佔便宜沒夠,以驚天地泣鬼神的熱情,把沈墨鉤翻來覆去正正反反裡裡外外的吃了個乾淨透底。
沈墨鉤這些時日真氣逆行,本已有些氣血虛弱,被他幾番折騰,筋軟體酥,渾身痠疼,也只得感慨小狼崽子長大了,獠牙利爪初露,反過來把自個兒吃得骨頭渣子也不剩下些許,當真是世易時移,盡出人之所料。
沈墨鉤疲倦之下,倒睡得極好,一睜眼已是曙光盈戶,蘇小缺一手搭著自己的腕脈,正專注的凝視自己,烏黑澄澈的眸光中有難以言傳的複雜感情,卻又層層清晰,似要靠近又似猶疑,情愫恩仇說不清道不明,卻在一雙黑是黑白是白純粹清透的眼中盡覽無遺。
沈墨鉤微微一笑,不忍再看,伸出手掌遮住蘇小缺的眼眸,用指尖感受那簌簌而動、有些溼潤潤的睫毛,道:“茶花滿路,陪我去賞花好不好?”
第六十一章
捲棚外果然茶花盡開,雪姣、菊瓣、楚蝶,鶴頂紅、恨天高、童子面、松子鱗、獅子頭、牡丹魁、普陀紫光、玉盤金華、西子香荷、金絲蘇繡、紫砂胭脂、硃砂紫袍,各各怒放,沈墨鉤風雅,吩咐小眠在捲棚設了錦繡軟榻茶花案几,又泡一壺新茶,切了蓮藕等物,只讓蘇小缺陪著坐在一邊賞玩花鳥。
蘇小缺胸中雖有筆墨數點,卻毫無半分雅骨,只覺碗口大的茶花美是美了,又哪裡比得上菜花好吃?
知沈墨鉤將死之人,也就不惹他生氣,只抖著一條長腿打著呵欠,將一粒粒酥軟的蓮子拈在指尖,去彈樹枝上的各色鳥雀。
一時群鳥粥粥,狠狠撲稜著翅膀樹間盤旋,一隻紅嘴藍冠的被打昏了頭,見沈墨鉤衣衫華美,便把他當了兇手,直愣愣撲向沈墨鉤頭頂。
蘇小缺正笑得打跌,突然想到今早細診,沈墨鉤體內鬼宿之氣雖已被藥物壓制,在神庭穴左衝右突無法破出,但這廿八星經的功夫委實邪門之極,這股真氣竟有意識般,棄了神庭,改道百會。而百會為手足三陽、督脈之會,更是不容小覷。
一想到此處,蘇小缺忙起身進屋,凝神靜思,將一味味藥材反覆揣摩,君臣佐使,中和調理,刪了又刪,改了又改,良久方重新開好了藥方,再仔細審思一遍,覺得這方子端的是卻邪扶正、精微奧妙,愈發覺得青囊藥書博大精深,想來這些時日,自己的醫術也頗有長進,不禁暗自歡喜,殊不知已隱隱存了要幫沈墨鉤化解真氣反噬之厄的心思,只不過這份心思莫說宣之於口,就是想也不敢深想,略一觸及,便覺得對不住早死的孃親,因此只在開藥方的時候格外用心,當自己是懸壺濟世的慈悲大夫,更不管病人是善是惡。
一時喊道:“小眠!小眠快過來!”
想著把藥方給葉小眠,讓她去醫舍煎了送來給沈墨鉤午時服用,誰知喊了半日,小眠也不見身影,蘇小缺心中略感奇怪,需知這小眠姑娘一向神出鬼沒隨傳隨到,平日就算不傳,沒準兒都是個躲在窗戶底下聽牆根的主兒,不知今天是耳朵壞了還是腿腳不靈便,當下把藥方壓在碧玉鎮紙下,跑了出屋,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