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沒有任何改變,這正是他最希望的。
輕輕把酒壺放在桌上,易宸璟摸到床邊,彎下腰隔著被子抱住瘦削身軀:“是不是猜到我今天早回來?竟然這麼安分在房裡等著。我去要了壺酒,雖然沒有你那位寧公子送的烈,喝幾杯驅寒倒是足夠用——綺歌?”
懷裡身軀在被子下動了動卻沒有回話,易宸璟有些納悶,平日裡一聽到酒字白綺歌恨不得跳起來,怎麼今天如此平靜?
“不舒服?還是染了風寒?”心頭一緊,易宸璟急忙把手伸到被子裡想要摸一摸白綺歌身上溫度,剛一觸及滑溜溜的衣料便陡然停住,頭皮剎那間一陣發麻——
被子裡的人不是白綺歌!
白綺歌一向喜歡樸素衣裳,不是細麻便是色調單一的緞子紗料,從不會穿昂貴又豔麗的綢裙,躺在床上任他擁著絕對不是白綺歌,而是另有其人!
“誰?!”猛地掀開被子,易宸璟高聲怒喝,看到被子下蜷成一團的小小身軀時聲音戛然而止,愣愣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太子哥哥……”那人見身份暴露只好轉身坐起,雙手抱著肩頭,秀氣的小鼻尖上沁出一顆顆細密汗珠,漆黑水亮的眸子裡如往常一樣滿是天真笑意,“太子哥哥是不是嚇了一跳?是不是把我當成刺客了?”
易宸璟深吸口氣,極力控制的語氣仍難掩怒火:“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我聽下人說太子哥哥住在這屋子,進來看看好冷,所以就想幫太子哥哥暖暖床鋪,這樣等太子哥哥回來睡覺時就不會冷了。”偶陣雨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易宸璟的怒意,笑嘻嘻地拉住他衣袖,“太子哥哥害羞了嗎?爹說如果我總是來找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就會難為情的!”
偶陣雨一口一個“太子哥哥”叫得極甜,聽在易宸璟耳中卻比什麼都刺耳,想要發火怒喝,面對那張單純的面孔偏又忍不下心。偶陣雨太小、太幼稚,她根本不懂得算計、心術是什麼,只想竭盡全力討他歡心而已,易宸璟不懂得憐香惜玉卻也沒冷硬到可以傷害一個孩子的地步。
低頭冷靜片刻,易宸璟動作麻利地把偶陣雨從床榻上拎起:“以後不許再偷偷溜進我的房間。記著,我有妻子,綺歌就是我的太子妃,不管父皇對你說些什麼都不要去管,你只要知道我絕不會娶你就夠了。”
“可是皇上說白綺歌是個犯過罪的庶民,根本配不上太子哥哥。”偶陣雨嘟起嘴不情願地下床,話音剛落就覺得手腕一陣劇痛,不由得悶哼出聲。
“不許直呼她的名字。”易宸璟面色陰冷,“她不是什麼罪民而是我的妻子,是大遙國太子妃,你必須尊敬她,懂麼?”
許是被易宸璟的表情嚇到,偶陣雨不敢反駁,連連點頭,眼眶裡飛快湧上一片亮晶晶的淚水,嘴一癟,眼淚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滴答滴滾落下來。
相識多年且又是個孩子,易宸璟再硬的心腸也要被軟化,無聲嘆息,輕柔地拍了拍偶陣雨的頭頂:“小雨,你還太小,許多事情都不懂。我只把你當做妹妹,就算喜歡也與對綺歌的喜歡不同。我對她是夫妻之情,是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相依相守的人,除了她之外我誰都不會娶,就算是父皇下旨也不可能改變我的心意。以後你也會遇到一個這樣待你的男人,所以現在別輕易就說要當什麼太子妃,好嗎?”
困惑地抬眼看著易宸璟,偶陣雨擦去眼淚抽了抽鼻子,思考半晌最後還是搖搖頭:“我喜歡太子哥哥就好,太子哥哥還是皇子時對我說過,說我以後一定會成為王妃,我就是為這句話才努力學習詩書禮儀的。”趁著易宸璟些微走神,偶陣雨把頭埋在他懷裡,兩隻手臂也自然而然纏在腰間,心滿意足地露出笑容:“倘若太子哥哥喜歡別的女子,那我就讓著她,絕不欺負她,我會做個很好很好的太子妃。”
話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