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抬手,寒光凜然的劍尖指向偶遂良,語氣清淡無味:“讓開。”
“五皇子若有爭位之心,只管去和七皇子爭好了,何必要連累無辜之人?敬妃娘娘從不參與後宮爭鬥更無母憑子貴的野心,難道連她也不能放過嗎?”
見偶遂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蘇瑾琰下意識朝他身後的那扇房門看去,目光轉回,比先前更多了絲暴戾:“不想後悔的話就讓開,沒時間與你廢話。”
看樣子是連拖延都不行了。
偶遂良心內苦笑,想不到自己戎馬崢嶸大半生,最後竟要死在一個男寵手裡,他日陛下想起來是哭是笑呢?大概是笑不出來吧,最青睞的兩個兒子你爭我奪互相殘害,到最後,沒有贏家。身為一國之君的遙皇看似天下獨尊,實則總是鬱鬱寡歡,這一生都沒有多少開心事,若說有的話……也就是那年親眼看見的,大雪之中敬妃笑著為遙皇斟上一杯自釀清酒,遙皇笑得那般安逸幸福。
深吸口氣緩緩吐出,酥麻無覺的右臂平伸,偶遂良眼神堅毅,聲如洪鐘。
“除非我死,否則絕不許任何人傷害敬妃娘娘!”
帝王謀,江山亂,一場天下烽火,幾家伶仃飄搖,萬戶流離失所。
他不能平天下百姓之憂,但至少,他能為敬了一輩子、忠了一輩子、信了一輩子的君主、朋友盡最後一份力,拼儘性命,守遙皇此生最愛女子直至身死。
劍鋒微偏,揮起的剎那蘇瑾琰似是有片刻猶豫,以至於第一劍雖迅疾無比卻未傷到偶遂良分毫。僥倖逃過一擊的偶遂良立即反擊,鋒利劍刃直奔高瘦身影而去,然而未及發力,陡然一聲高呼將展開拼鬥的二人目光吸引過去。
“錯了,偶將軍,不是他!”
“錦昭儀,你這是……?”看著衝到二人中央擋在蘇瑾琰身前的錦昭儀,偶遂良倒吸口涼氣,急急忙忙朝房門敞開的敬妃房間看去。
房中地面牆壁幾處血跡刺目,與凌亂場景不符的是,床上中年女子安然睡著,正是敬妃。
蘇瑾琰不是還沒找到敬妃房間嗎?那些血跡是誰的?又是誰在房中開了殺戒?難道除了蘇瑾琰外還有其他刺客?可是為什麼錦昭儀又跳出來保護蘇瑾琰?
一連串問題都在下一刻得到解答。
“他是來幫你們的。”房門後走出一襲身影,素衣烏髮,與緊張氣氛格格不入的淡漠語氣伴著純淨嗓音,聽起來耳熟得很。那人帶著很大的斗笠,是而無法看到面容,纖長手腕一抖,染血的軟劍甩去血珠,再開口卻是與蘇瑾琰在對話:“何必殺無關之人?我不是專門給你收拾殘局的。”
顯然蘇瑾琰認識那人,聽著索然無味的責怪無動於衷,長劍卻已收回鞘中,眉頭微皺:“是他們先對我出手。”
“都知道你是易宸暄手下,怎能不防?這些殺手又並非與你一路,自然也要出手的,還有,村外有兩個易宸暄派來監視你行動的人,我已經先一步除掉了。”
兩人交談內容東一句西一句,偶遂良全然摸不著頭腦,看他們沒有繼續動手的打算,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屋內直奔敬妃床邊。屋內除了那神秘人外還有臉色煞白的素鄢,儘管被地上兩具屍體嚇得不輕,素鄢還是儘可能壓抑恐懼恪守在敬妃身旁,見偶遂良趕來才嗚咽一聲,渾身劇烈顫抖。
論及堅強鎮定,素鄢不及錦昭儀,儘管偶遂良可憐她一個養在宮中的弱女子竟要遭遇這些兇險,眼下卻也只能硬起心腸讓她收起軟弱照顧好敬妃。確定敬妃並無大礙後,偶遂良回身看向兩個不速之客,警惕提防之意未減半分:“二位是不是該報下各自來歷?”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神秘男子解下斗笠與走進屋中的蘇瑾琰並肩而立,一剎,偶遂良驚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會覺得那人嗓音耳熟。
高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