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白綺歌臉上的笑容略淡了一些,似乎有一絲不自然。
“白姐姐……”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葉花晚如霜打茄子蔫了下去,回想起傅楚離開時叮囑她照顧好白綺歌一事,心裡極不是滋味。
寧惜醉歪著頭想了想,忽地一拍摺扇:“今天天氣好,叫上玉澈姑娘一起去城外走走吧,再過個把月草木就要枯黃凋萎了,那時可就再欣賞不到昭國最美景色。”
“甚好,離開昭國這麼多年,我也相當懷念澤湖美景,不如一同去散散心。”兀思鷹明白寧惜醉意思,趕忙介面道。
想要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再傷感,白綺歌自然也明白寧惜醉心思,努力緩和臉上的不自然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昭國一年中有兩個季節最美,一是草長鶯飛、新綠正盛的暮春三月,再就是代表著收穫的金秋十月。眼下正是十月中旬,澤湖畔稻香飄溢,碧波盪漾,要說散心絕對是不二選擇。聽說白綺歌要去城外走走,玉澈哼著小曲做了不少點心,寧惜醉也貢獻出玉壺美酒,微風輕起時,一行人拋卻煩惱,有說有笑出了城門。
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如此輕鬆了。
白綺歌仰頭看著碧藍如洗的天幕,深吸口氣,稻香沁入五臟六腑,心頭的痛似乎被撫平了一些。
要她忘記易宸璟是不可能的,便是天神也不能夠將一個人的心剜除還讓其完完好好活下去,現在的白綺歌不是不痛,她只是明白即便心痛也要微笑,只要她還活著,他就不會更加傷心。
“還是昭國的地好,漠南那邊一片黃沙,別說種莊稼,就是想找口水喝都不容易。有時候趕上風沙大,出去巡視一圈回來滿身砂子,拿出乾糧一嚼嘎嘣直響,我們安陵計程車兵一個個都練出鐵牙了。”羨慕地望著一片豐收田地,盧飛渡又是感慨又是抱怨,像是要做第一個撲進稻田裡的人似的,當仁不讓地走在一行人最前面。
“聽說漠南邊緣都是黃沙覆蓋區域,中心地帶則四湖相連、綠洲成片,也因此漠南五國才會聚集在那裡並逐漸發展強大。安陵若想在漠南駐紮是不是也打算往那邊擴張?”
“是啊,沒水就沒有一切,沙漠裡水比黃金都要珍貴。”兀思鷹點點頭肯定白綺歌的推測,絲毫沒有隱瞞之意,“前年主君向漠南五國傳達過結盟之意,但漠南五國自恃甚高,認為雄踞綠洲地帶就能稱霸漠南,更是瞧不起我安陵這支新起勢力,說什麼都不肯為安陵留一席之地。如今倒好,主君才用了些小手段就讓漠南五國亂成一團,這不,漠南五國突然出使遙國就為了得到援助。”
原來漠南五國派使者到遙國不只是為了拉近關係,其中還有安陵這個巨大威脅暗中促使,難怪阮煙羅會與易宸暄同流合汙陷害她與安陵國。白綺歌感慨萬千,想想又釋然——哪片大陸不是戰火紛飛不斷?強國意圖吞併,弱國合縱連橫,外有鄰邦威脅,內有諸侯割據,總有打不完的仗、理不清的勢力糾紛。
分分合合,因果大勢,天道迴圈。
才把思緒理清一些,驀地又被白灝羽一聲響亮高喝打斷,眾人順著白灝羽所指方向望去,只見一匹高頭大馬飛速奔來。
“什麼人?把兵器放下!”白灝羽孩子心氣上躥下跳,平時打獵又鍛煉出一副好眼力,離老遠就看見奔來的白馬身上有血跡,隱約還能看見騎馬之人手中雪亮兵刃。
盧飛渡反應最敏捷,立時橫身在前,白灝羽話音未落已經先抽出佩劍做出防禦姿態,然而馬到近前時盧飛渡並沒有直接攻擊,而是驚訝地“咦”了一聲,手臂忽地垂下:“這不是……”
“不棄?怎麼是你?”看清馭馬的人後,寧惜醉大步向前迎去,驚訝意外絲毫不亞於其他人。
蘇不棄沒有急著回答,翻身下馬後從馬背上又拖下一人,面容竟與他驚人酷似,正是遙軍撤退時跟隨易宸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