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和駱尋說話的時候,遲夏翻看完他的相關資料,唇角帶著似有若無的嘲諷。
李一鳴的履歷很完美,簡直找不到什麼不好的地方,如果非要找,那就是其中光明正大地寫了這麼一句話:被恩師林鈺山逐出師門。
他陳述的理由只有四個字:理念不合。
好一個理念不合,遲夏沒再看下去,抬頭看向他。
“在我們開始之前,小師妹,我希望你們能配合我的幾個小要求。”
李一鳴的目光從她手上的紙張收了回來,依舊語氣平緩,態度溫和。
“講。”遲夏抬頭看他。
李一鳴看向監視器,慢悠悠地開口:“第一,關閉監視器,第二,幫我衝杯咖啡。”
他專門提醒:“對了,要你親手衝的,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衝給我的那一款,味道不能變,不然我不會配合的。”
駱尋哼笑,他敲敲桌子:“李一鳴,我提醒你一下,這兒是審訊室,不是咖啡館。”
“對我來說,心裡自在,在哪兒都一樣。”
李一鳴看向他:“但是警官,對你們來說就不一定了,我不配合,你們也不好過。”
駱尋眯了眯眼,臉色冰涼:“你確定嗎?”
“我確不確定不重要。”
李一鳴傾身向前,卻是朝著駱尋的方向:“駱尋,駱隊長,我們還是和氣一點兒的好,或許我一高興,會給你一些意外之喜。”
從見面到現在,駱尋都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
駱尋眸光微冷:“是嗎,我倒想聽聽你能給我什麼驚喜。”
李一鳴看著他,輕聲一笑,重新靠了回去,他輕飄飄地開口:“玫瑰帶血,有時候不一定是恨,或許是愛?或許還是一些其他的東西,駱隊,你覺得呢?”
駱尋瞳孔驟然一緊,他用極大的定力,才剋制著自己沒有揪著面前這個人的衣領問他怎麼知道這些。
他得穩住,就是天塌下來了,只要他還在這個位子上,他都得忍住。
“什麼怎麼樣?”他問李一鳴:“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嗎?”
李一鳴卻不打算說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駱尋:“駱隊,考慮一下吧。”
遲夏沒看駱尋,她一直用一種淡漠的目光盯著李一鳴,但垂在桌子底下的右手卻悄然伸了過去。
她撥開駱尋緊攥的拳頭,握住他乾燥的手掌,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和隱忍,然後她伸出食指,在他掌心輕敲了幾下。
駱尋緊繃的神經緩緩鬆了下來,腦子裡驟然奔湧的血液緩慢地迴歸身體各處,握住他的那雙帶著涼意的手緩緩鬆開,跟他拉開了距離。
他感受到她抽離手掌時手上的繭輕輕劃過他的掌心和指腹。
“好啊。”
他在呼吸間調整好情緒,看向遲夏:“遲夏,去幫他泡咖啡。”
遲夏應了一聲,出了審訊室。
駱尋也站了起來,關了監視器。
遲夏一出去,林文覺他們立馬擁了上來:“咋回事,小夏,剛剛咋回事,怎麼駱隊還把監視器都給關了?還有什麼咖啡,他以為自己是誰啊,這我們待會在外面,不什麼都不知道了嘛,他要是催眠了你們倆可咋辦?”
“有我在你們怕什麼。”
遲夏輕笑:“放心吧,駱隊出來後會跟你們解釋的,他有自己的打算。”
“那咱可不能讓他佔盡風頭啊。”曹斌義憤填膺:“看給他剛才狂的!”
唯獨林文覺臉色複雜,他透過玻璃又看了眼駱尋,露出一抹擔憂。
他扒拉開卷毛和曹斌:“駱隊跟遲夏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咱們先別影響他們,你們盯著裡頭,我跟遲夏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