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被他按住,動彈不得,怕吃眼前虧,只得老老實實道:“我來看古越。”說完扭過頭問他,“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來看容華。”他倒也老實回答。
白筱愣了愣,人人崇拜古越,想一睹他的尊容,不想他居然是衝著古越的面首來的。
眼前突然浮現剛才的情境,想起門外的那聲,“容華,怎麼還不走。”
那外面之人是古越,而她看到的那雙眼卻是容華?
可是在小孔中看到古越的半側的眼睛,明明就是那日戰場中所見的。
她永遠不會忘記,他從她身邊而過時的模樣。
可是門口那雙看向她的眼,分明就是那日軍帳中所見的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容華……古越……
她腦子被攪成了一堆漿糊。
壓在她身上的人,見她突然安靜下來,不再動彈,心裡一驚,忙從她身下翻下,將她拉起,“你怎麼了?是我弄傷你哪兒了嗎?”
白筱赫然轉醒,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看身上滿滿的黑泥巴,糊滿了白色,犯了愁。
一會兒三梅問起,這身髒衣該怎麼解釋。
“當真沒傷到嗎?”那人不放心的開始在她身上亂摸。
白筱幾時被人家在身上這麼亂摸過,怒從心起,開啟他的手,“亂摸什麼,見女人就亂吃豆腐嗎?”
“吃豆腐?”玄服人捂著被打紅了的手背,將白筱從上看到下,‘哧’的一聲笑,“才這一點點高的小人兒,腰跟屁股一樣粗,我能吃你豆腐?還女人呢!”
嘴角抽出一絲譏笑。
白筱正摘了一片樹葉,刮身上的泥,聽了他這話,愣了愣。
順著他的話風,低頭看了看自己,雖然並不能象他說的腰和屁股一樣粗,但也實在算不上體態阿娜,怎麼看也只是個九歲女童的身體。
只不過這些日子來,北皇全然沒把她當孩子養,她也就不時的忘了九歲宿體這回事。
這麼樣的身體,自稱女人,也實在是有些裝大人,臉上一燙,好在有慕離遮臉,不怕被人看到她臉上的難堪。
“有人專門喜歡侵犯女童的,我不能不防。”抬頭瞪向眼前正牽扯著衣袖一角擦臉的人,反言相譏。
他嘴角一抽,“喂,我可沒這麼齷齪,你休要胡說。”
白筱聳聳鼻子,哼了一聲,“誰知道呢?”仰頭看頭頂的樹梢,頭痛不已,從那邊爬過來了,可這邊卻沒地方讓她爬回去。
難道要她大搖大擺的穿過這邊院子,再大搖大擺的經過隔壁僧院,回到廂房,坐上輪椅?
先不說一個殘廢突然到處閒逛有多驚人,就說這邊的南朝太子能由著她這個外來人到處瞎竄?
萬一當不良份子抓了起來,再叫北皇前來領人,那臉可就丟得大了。
隔著慕離抓了抓頭,帽子歪過一邊,眼見要跌落,忙扶正戴好,瞥向將一張臉擦得面目難辯,正滴溜著眼好奇的看著她的玄衣人,“喂,能幫我個忙嗎?”
玄衣人也正對自己一身的泥很是不舒服,瞪了白筱一眼,“什麼?”
白筱拉了他站在圍牆邊的樹梢下,“站直,我看看。”
玄衣人不知她打著什麼主意,依言站直,低了頭側臉看著身邊小泥人。
白筱這時才發現,他長得極高,如果能踩在他肩膀上,或許能攀上那樹梢,翻過圍牆。
心裡一喜,“借你的肩膀踩踩,讓我翻過這牆。”
“你翻牆?”玄衣人眼時帶了些趣味,抬手比了比白筱的高度,只比他的小腹高些,再望望身後的高牆,眼裡的笑謔更濃,“你能行?”
白筱扁了扁嘴角,“不試過怎麼知,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