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僅那一瞬,他已然看清車簾後那張絕秀的清雅面龐,和向他瞥來的厭惡目光。
剎時間,如被雷光劈中,驟然呆住,怔看著對面隨風微微起伏的車簾出不得聲。
容華冷看著他,淡淡道:“你最好老實些,否則你這傾城之貌只得這麼一張臉了。”言下之意,他敢亂來,那條腿自是不能再保。
風荻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容華,“她同我前往?”
“是。”容華臉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風荻半眯了眼追問,“這麼說,她就是你所說的特殊之人?”
“是。”容華依然面不改色,白筱自身功夫不弱,又有青兒陪伴,等到了前面,便有古越暗中相護,加上風荻腿上有傷,也不能對白筱怎麼樣,他無需擔憂。
風荻眉峰慢慢蹙緊,又看回對面緊合著的車簾,恍然大悟,自嘲的笑了笑,原來如此。
怪之不得容華將口風包得如此之緊,任他如何打聽,居然是滴水不漏,又怪之不得白筱恨他入骨,卻引他上套,傷他卻不殺他。
來來去去都為了這一出,自已真真是個冤大頭,被這二人聯手玩的死死的。
視線不轉,唇一張一合間,陰惻惻的擠出幾個字,“你……很……好!”
容華面上浮上莫測的笑容,一生當中還有一個樂趣,便是與風荻相鬥,此次又算是險勝,“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不去。”風荻好不鬱悶,這鐅吃的也著實大了些,斜挑挑的瞥了他一眼,漫漫的靠回車內,躺倒下去。
“也好。”容華也不多話,轉身就走。
風荻微微一怔,他說不去,不過是想向容華討回些本錢,沒料到對方籌劃了這許久,竟全然不爭取一下,當真就這麼走了?
側身以手撐了頭,“喂,你去哪裡?”
“回家。”容華淡漠的聲音飄來。
風荻看他走向白筱的所乘馬車,才著了急,“你這個人當真沒意思得緊,不過與你說個笑,便能擺出這麼副臭臉,男人生成你這般,當真是悲哀了些。”
容華停了下來,慢慢轉身,臉上仍是淡淡的,既無又勝一場的得意,也無對方對他貶低之意的不悅,對他的話更是駁都懶得駁一駁,“既然是玩笑,時辰也不早了,上路吧。”
風荻對容華此行,雖然著惱,但能與白筱一同前往關外,來去得數月時間,卻是意外之驚喜。
就算捱了這一刀,也是值得。
望著白筱所乘馬車,彷彿能看見與她耳鬢廝摩的美處,唇邊上勾,眼角笑意全不掩飾,向容華一挑眼角,媚態自生,“等我回來,請你喝喜酒。”
容華心中冷笑,請你喝滿月酒才是真,面不改色,“另有件事,別怪我不提醒你。那珠子內儲著一抹殘魂,靠吸食陰魂來補自已的魂魄。你這殘魂缺魄,只怕甚對它的味口。”
話中之意,自是提醒風荻對那珠子千萬不能生出貪念。
風荻臉色微變,“殘魂缺魄?”
容華轉身走開翻身上馬,只有飄忽的聲音傳來,“你未傷未損,平白失憶,其中道理,無需我再明言。”
風荻一直對自已失憶之事感到迷惑,千方百計的盤問了一直跟隨在自已身邊的人,得到的都是不曾見過他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見過父王后回府休息,一覺走來便憑白失了記憶,聽容華這一點,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有人生生剝去了我魂魄?”
容華不答,退開去,這是炎皇所為,是他們火神一族的家事,已不是他所能理會的。
回眸看向白筱的馬車,巴望著她能再撩簾看他一眼,但那張簾子,直到離開都不曾再掀開一角。
風荻盯著容華看了一陣,見他只是看著白筱所在馬車,甚不痛快,不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