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的技術不錯,甚至連綁的結都很好看,不過沈星劍莫名有些懷念之前秦恆給他綁的,那個醜巴巴的蝴蝶結。
人總是懷念失去的東西。
還不等他開始悲春傷秋,校醫姐姐走了,只留下秦恆,坐在椅子上看他,周遭氛圍瞬間變得有些緊張。
他知道,秦恆要開始秋後算帳了。
「受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秦恆的語氣很輕,也很淡,也沒有什麼感情,他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情,卻令沈星劍無端開始心虛。
「我只是想贏。」
他忍不住反駁道。
「跑完之後,你沒有立刻處理傷口,而是留下來,甚至沒有做任何處理。」
沈星劍:「……我只是,想看你贏。」
空氣更沉悶了。
秦恆的衣服上,胳膊上,甚至臉上都有血跡,看上去並不亞於他這個受傷者,沈星劍抽了張紙,試圖轉移話題:「你過來點,我給你擦擦。」
秦恆不動,反倒是從一旁的櫃子上抽了把小刀出來。
沈星劍一驚:「你要幹什麼?」
秦恆靜靜地看著他,手裡的刀慢條斯理地往胳膊上劃。
沈星劍呆呆地看著他,隨後終於回過神,他猛地拿走了秦恆手裡的刀,聲音顫抖:「你在幹什麼!」
那把刀太小了,造成的傷口長度很小,卻很快滲出了血跡。
秦恆下手,迅速且狠,絲毫不因為是自己的胳膊而留情面。
因為他知道,這次放過了沈星劍,下次他還是不會長記性。
沈星劍大腦一片空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秦恆的胳膊上已經被他纏了幾十道。
秦恆輕輕地說:「我跑步的時候,比現在疼多了。」
從來沒有人對沈星劍說過這樣的話,就連他的媽媽都不曾如此對他。
沈星劍鼻子一陣發酸,他甚至忍不住想哭的衝動。
沒有人這麼愛他。
從小到大,除了哥哥,在也沒有人會這麼愛他了。
「我錯了……」沈星劍喃喃,「秦恆,對不起。」
他從未知道,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同樣牽動著另一個人的心。
秦恆並未對他說過愛,但他現在,就在此時此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愛著他。
——
沈星劍的傷勢看似嚴重,實則都是擦傷皮外傷,並未傷著筋骨,養兩天又能活蹦亂跳了。
反倒是秦恆,校醫檢查過秦恆的傷勢後,告訴他暫時不能使用右手寫字或者幹別的事情了,秦恆很沉靜地點頭,似乎並不意外現在的結果。
沈星劍簡直愧疚得不行,每天看寶貝似的看著秦恆的胳膊,一旦秦恆有個什麼動靜,沈星劍立馬說:「放著我來!」
秦恆頗為無奈:「我只是想拿個東西。」
「我幫你。」沈星劍說,「要拿什麼?」
秦恆指了指櫃子,顧及到寢室還有別人,在沈星劍耳畔輕聲說了幾個字。
沈星劍愣了愣,滿臉通紅:「……我不要貼。」
「不能不貼。」秦恆說,「別人都聞到了。」
「但是……我從來沒貼過,也沒事啊。」沈星劍說。
秦恆思忖片刻,用了一種委婉的表達方法:「鬱涵說過不了多久你就需要用到臨時標記了。」
沈星劍現在不能使用任何抑制劑,但他的發情期快到了,資訊素濃度勢必會增高不少。
沈星劍還是糾結。
秦恆索性自己去拿。
沈星劍手比腦袋快,先一步將阻隔貼從櫃子上拿了下來,隨後陷入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