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筆握得更緊,落下的筆尖才能不洩露他的心情。
「不是這樣。」沈淮忽然彎腰,好聞的氣息隨著他的動作而下,聲音低低的,「你怎麼畫的跟咬痕一樣。」
筆尖一顫,那一處紅得濃烈。
沈淮疑惑地看向他,「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說著他直起身,手指放在最上面那顆釦子上,將瑩潤白油彩釦子一端按到釦眼裡。
封凌閉了閉眼,猛地站起來。
沈淮下一個動作還沒開始,就被封凌拉住了胳膊,「我記得,我回頭補上後給你看。」
「好呀。」沈淮微微掙開封凌的手,繼續他的動作,將脖子裡的一條白金月亮項鍊從衣領下拉出來,對他說:「那我先回去了。」
「……」封凌頓了一下,悶出一個字:「好。」
「你繼續吧。」沈淮沒讓封凌送,把他留在臥室,逕自離開了。
他關上封凌房間的門,走了幾步,看到前面震驚的餘奕辰。
這一層有四個房間,餘奕辰也住在這裡,他開啟門沒幾秒就看到沈淮這樣從封凌的房間裡出來。
項鍊隨意地露在襯衫外面,一顆釦子半開未開,袖子上還有未散的皺痕,對一向清冷禁慾的人來說,可以算得上是衣衫凌亂。
「你怎麼這樣從封凌房間裡出來?」
沈淮沒理會他,整了整衣領,神情淡淡地走到自己門前要開門。
餘奕辰咬了咬牙,「沈淮!」
晚上酒店走廊只有幾盞夜燈,沈淮門邊的牆上就掛著一盞深棕古調夜燈,隔著十米左右的距離,沈淮在昏沉沉的燈光下,轉頭看向他。
這讓餘奕辰想起沈淮電影中的一幕經典畫面。
同樣不甚明亮的走廊,同樣轉頭時光影交錯驚艷的一張臉,同樣毫不在意的神情。
只不過電影中殺人犯的臉上沒有表情,而此時沈淮勾了勾唇。
「膽小鬼,你想去你也去啊。」
「……」
房間裡阿童正等著沈淮,「還有兩分鐘我就要叫了你。」
沈淮看了眼時間,9點58,「我遇到封凌,這門禁就不能這麼嚴了吧。」
「不行。」阿童堅持,「晚上十點必須回來。」
說完他打量沈淮的神色,「你專門去在娃娃身上補個胎記,不會被懷疑嗎?」
「誰說我要補的是胎記了?」沈淮反問。
阿童:「?」
「我要補上胎記這一點是封凌想的。」沈淮指了指腦袋,「人對於自己努力想出來的事是不會懷疑的。」
阿童:「……」
「他要是沒想出來呢?」
沈淮勾起剛從襯衫下勾出來的項鍊,「人偶是比照我直播那天的造型做的,你沒發現我直播那天戴了這條項鍊嗎?我補一條項鍊不正常?」
阿童:「……」
沈淮不滿地感嘆,「阿童也和封凌一樣,那天晚上沒好好看我的直播。」
阿童:「……我以後一定好好看。」
「你還是好好玩吧。」沈淮一邊不在意地說,一邊給封凌發訊息,做收尾工作。
沈淮走後,封凌癱在床上懷疑自己,都無法直視身邊的布藝人偶。
剛才他所有感覺還在,某個時刻衝動又可怕的想法,現在回想……竟然還能理解。
差點走出去那一步,差點就逼得沈淮後躺到他的床上。
那天晚上沈淮在湖邊說的算命先生的話,他現在有點信了。
沈淮這一年會遇到變態,他甚至懷疑自己就是其中一個。
一個直男,竟然無法控制地想推倒沈淮,不是變態是什麼。
除非他是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