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任何一個機會找財路的連華能,朝他嘴裡塞了一塊破布,不讓他繼續喋喋不休,“落金長老,有何指教?”
落金的目光,落在正在探視穆纖雲傷口的付千巧身上,後面的話,顯然是在對他說:“少主,降符所犯下的罪,依幽月教教規,當處以極刑。”
“他身繫命案,交由官府處理,自當定他罪責。”付千巧頭也不抬,掀開穆纖雲脖子上用來包紮傷口的布條,專注地看她的傷口,確定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少主,他是幽月教的大祭司,是苗人,不是中原人。”落金強調,口氣中帶著無可置疑的堅決,“弒主奪權,罪大惡極,少主,理應殺一儆百,才能以儆效尤。”
“沒有其他的選擇?”付千巧不是傻瓜,他自然懂得落金的意思,是降符非殺不可,“落金長老,免去他的死罪,廢他武功,你看——”
終究是不喜歡殺戮,即使對降符,好歹是一條人命,何必趕盡殺絕?
“不行!”沒有聽完付千巧的話,落金提高了聲音,斷然否決。 “落金長老——”銀色的冠飾,紅色斗篷,嚴肅的面容,隱約的,付千巧心中忽然不舒坦起來。
“少主宅心仁厚——”落金慢慢地走到降符身邊,無限悲憫的眼神梭巡過無法言語的降符,手指張來蓋住他的臉,“我是長老,卻得護守教規——”
她話音才落,五指間忽然竄出五條斑斕的小蛇,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降符的臉上,從額頭到嘴角,已留下了五個幾乎看不出的血印。
小蛇不見,落金起身,降符開始抽搐,臉逐漸腫脹起來,臉色發紫,然後變紅,又漸漸變為黑色。他的嘴角不斷吐出白沫,表情痛苦不堪,直到最後,他雙目圓睜,身子猛地一彈,頭歪向一邊,七竅流血,再無動靜。
穆飛星和連華能愕然對視,片刻之後,連華能轉過身去,止不住地乾嘔。
付天笑抬頭,恰好對上房簷上旋影黯然的眼神。
付千巧側過身,矇住穆纖雲的眼睛,盯著落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平靜面容,心中一陣冷意,忽然覺得通體生寒。
第十章
風平浪靜,雨過無痕,一切恢復如常。
秦淮河畔風月再起,恢復往日的繁華。早先鬧得沸沸揚揚的若綺一案,官府已有定論——殺人者畏罪自盡,各路紅顏自此可以高枕無憂。
一切看起來似乎很圓滿,可是——
無聊啊……
穆纖雲坐在二樓的窗臺上,身子向外,兩腿懸空,眼望天,腳向地,雙手在身側擺啊擺,瞧了一眼擱在一旁平日她極喜愛的紅豆粥,覺得全無胃口。
何以她這麼茶不思飯不想,很簡單,因為她被禁足了。
她想,一定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惹惱了飛星哥哥,爹孃不在,他終於開始行使特權。美其名曰是要她好生養傷,儘快恢復。哼,養傷?有誰養傷只能困在房裡,還有鐵將軍把守,不能外出?再瞅瞅下方,那一院子的護衛重重封鎖,連角落也不放過,她能相信這種架勢只是為了單純地要她靜養?
騙三歲的小孩子還差不多。
如果只是被困幾日,那也倒罷了。最難受的是,自被限制了行動以後,一連幾日,她都無法見到付千巧,更無從得知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事件真相大白,一切水落石出,連長老都尋上門了,他更無留下的理由。沒有他的訊息,想來,他是在忙著收拾行李準備啟程回幽月教繼承教主之位了吧?
心情忽然低落下去,穆纖雲嘟起嘴,撐著窗臺,跳進房間,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端過那碗已經涼透了的紅豆粥,咕嚕嚕地喝了個精光。
嗯,還好,甜絲絲的味道暫時沖淡了心中的不快。穆纖雲咂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