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就當也放我半天假行不行,不是晚上就結婚嗎?”已經訂了日子,剩下的就是籌辦婚禮的事。如果新派的話,去打一張證書也無妨。但中國人要面子,宣佈了就是事實,再不能改了。
他這樣說了,也只有依他。但楊滿還要打電話善後,喬正僧立在旁邊等他,很閒散的抽菸。
事情辦完了,坐到車上,楊滿又問,“要不要跟七小姐打個招呼?”
喬正僧很不耐煩的,“要說什麼?”
楊滿閉上嘴了,集中精神去開車。雖然他也在做事,甚至還要努力的去想一些瑣碎,但依然覺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好,你的衣服忘拿了。”楊滿猛踩了一腳剎車,把喬正僧狠晃了一下。
喬正僧問,“什麼衣服?”
楊滿回過頭,很歉意的說,“晚上要穿的衣服。”
剛剛裁縫送來改好,預備晚上穿的一套西裝。要是待會兒是直接去赴宴了,那還得差人過來取一趟。楊滿很懊惱的,在心裡埋怨自己,明明比以往還要投入精神去工作了,怎麼還會有疏漏呢?
輪到喬正僧不說話了。但他氣息裡帶著沉重的壓力,一點點把空氣束縛住。簡直讓人呼吸也艱難起來。
楊滿把前面的窗戶搖了一點下來,馬上又覺得不保險,還是重新關上。
到處路都是失修的,車子搖搖晃晃,因為後面窗戶是遮著的,就更像是個令人恐懼的黑洞了。
反倒是喬正僧一把拉開簾子,光照進來,把後視鏡都閃了一下。楊滿剛要開口阻止,卻被他的話攔住了,“楊滿,我想要聽你說說,在你心裡我是怎樣的人。”
楊滿的腦子立刻亂起來。他仔細的去想喬正僧,想他的相貌也好,品格也好,作為也好,卻覺得什麼詞都沒法形容。躊躇了一陣,只有回答,“對不起了,我實在說不出來……”
喬正僧憋了一口氣,但馬上又聽他接下去,“或許放在別人身上,不算是好的東西,在你這裡,我覺得每一樣都好。”
“什麼意思?”
“就是我沒有抱怨,我不怪你。”
“但你也不信我。”
楊滿沉默著,他在想,他能夠相信喬正僧什麼。相信他是一個生存第一的人,永遠在開闢道路,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對於需要捨棄的東西,從來也沒有一絲的留戀。
“我跟你不一樣的,喬先生。我沒有你那麼的好,也沒有你那麼的強。”
很委屈又憤慨的口氣,喬正僧問他,“你就這麼想?”
“拉上簾子好嗎?這樣太危險……”雖然是句打岔的話,但好像也忍了很久。楊滿側過頭,急切切的說了出來。
後排座位又暗了下來,氣氛又恢復沉寂。那發動機的低鳴成了一種註解,告訴大家,這裡再沒有別的聲響了。
但其實喬正僧還說了一句,“楊滿你真的……我是已經不知道了。”
不是問句,似乎一聲感嘆,但也不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楊滿接不上,只好沒聽見一樣,任由周圍冰冷的空氣吞沒了它。
封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除非下死力去砸開。若只是敲門一樣的試探,不但打不破厚厚的冰層,那叩擊的悶響,也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到了家,一進門就看到傭人在打掃。滿地瓜子殼窸窸窣窣的聲響,大概是聊天的興致太高,沒聽到外面的汽車動靜。
當然,這也不能怪誰,他們很少這個時間回來。
“喬先生回來了。楊秘書……”
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陪笑著打招呼的人眼裡,閃著一點光,是差點被撞破的慶幸。對楊滿的稱呼,也吞掉了一半。
因為快搬出去了,所以他們的眼裡,自己是一種掩也掩不住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