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壑當然知道她彆扭什麼,眼中帶著笑意,故意低嘲,「這就輸不起了?我棋藝很好的,就算是次次輸給我,你也一定會有所精益。」
「我才不會每次都輸。」秦安嘀咕一句,率先執起了黑子。也許當真是如同魏知壑所說,這幾日來與他對陣,自己也進步了不少,今日開局之後竟然出奇的順利。看著棋盤中的局勢,也覺得清晰了不少。
兩盞茶後,棋面逐漸膠著了起來。秦安認真的坐起身,低頭緊緊盯著棋盤上的黑白兩色。
渾然未覺,自己落入了對面之人的眼中,魏知壑的目光滑向了她認真皺起的眉頭,偷笑一聲才落下一子。
隨著他的動作,秦安立馬興奮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將他所下的棋子圍住。局勢一變,秦安就佔了上分。
觸手生溫的玉石,落在棋盤上的聲音也清脆好聽,魏知壑含笑又走了幾步,而後萬般惋惜的嘆一口氣。
「如何?」秦安揚眉,臉上的笑意都十分明亮。
定定的望著她,魏知壑揉捏手中的玉石棋子,按捺蠢蠢欲動的念頭,意有所指的笑言:「美極。」
不自然的避開他的灼灼視線,秦安皺眉,「我說的是棋。」
「嗯。」輕哼一聲,魏知壑依舊不錯目的盯著她,在她禁不住轉動脖子的時候,他突然丟開了手中的棋子。傾身上前,魏知壑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聲音清潤好聽,「我說的是人。」
臉上猝不及防的就多了兩團火燒雲,秦安咬了咬唇,輕輕一掙就躲開了他的手。
魏知壑卻也坐了回去,灼灼視線退去,偏頭看向她,「說吧,既然贏了,想要什麼?」
有些口乾的端起茶杯,秦安小啜一口,認真的思量許久。片刻後,她低頭盯著自己手中的杯子,「當今皇帝的一個願望,我自然得好好想想。你且等著,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魏知壑倒也不多言,點點頭應下。歡笑褪去,一時相顧無言。對坐許久,他才著手清理起棋盤,伴隨著玉石撞擊的聲音,他開口道:「之前答應你的朱氏族譜,已經派人給你送來了,可收到了?」
轉過頭去,秦安的視線就飄落在了桌案另一旁的木盒上,輕輕點了點頭。兩日之後,就是宮宴了,久病在床的秦珙也不得不參加的宮宴。眸中神色幾變,秦安猛然站起身,數月來第一次主動牽住了魏知壑的手。「你教過我寫字,畫畫和下棋,今日教我騎馬吧。」
「騎馬?」被她突然冒出的念頭驚到,魏知壑蹙眉看著她瘦弱的身軀,似乎並不是很贊同。
捏著他的袖口拽了拽,秦安眼中無聲的多出幾分央求。
瞬時便沒了脾氣,無奈的起身,魏知壑在換衣服之前,看著秦安輕聲嘟囔了一句。「以前從未想過,我倒是也有做昏君的潛質。」
又羞又惱的趕走了魏知壑之後,秦安也叫來紅伊重新梳洗,換上一件棗紅色勁袍,頭髮也簡單束起,俊俏的像是個志得意滿的小郎君。趕到宮門口的時候,卻見魏知壑也身著一件月白繡竹長袍,頭戴玉冠,已經坐在了馬上。
「上來。」俯身朝她伸手,魏知壑揚眉一笑,也卸去了渾身的帝王威儀。
手被他牢牢牽住,秦安身體一空,便坐在了馬背上。從未有過這樣的視角,秦安摸了摸馬的毛,激動的朝前看著。
待她方一坐穩,魏知壑便驅馬前行,嚇得秦安立馬緊緊縮在她懷中。低聲笑了笑,魏知壑的聲音飄散在獵獵風中,「秦安,睜眼。」
他的胸膛就在自己背後,聽到聲音的瞬間,秦安不自覺的就睜開了眼睛。一卷京城景象,在她面前徐徐展開。熙熙攘攘的百姓,端莊威嚴的門楣,坐轎的與拄杖的都穿行而過,所有看似矛盾的景緻在此刻完美交融。
再過一段之後,視線就都開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