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憑什麼讓郎家去承擔如此巨大的風險?”郎年有些憤怒和不甘的低吼道。
蘇淳風笑了笑,道:“做與不做,是你們的事情。”
一直都好像很清楚自己的外人身份,所以不便對此發表意見,保持著沉默的賈天峽,忽而插嘴說道:“蘇淳風,江湖傳言你是山門中人下山,而且據說也是你親口承認過這一點。而且,你與官方之間的關係,江湖中人盡皆知。那麼依照你剛才的思路,我覺得,郎家主此次被害,更大的可能,是你和李全友合作唱了一出雙簧。”
“看來,李全友為了對付我,還真夠上心的。”蘇淳風答非所問般笑了笑,道:“京城唐家、蜀川天秀派、山城橫嶺門、湘南省四生門、東北郎家……但凡是和我有過節的,一個沒落下。賈掌門,郎家家主剛剛身遭不測,事發時你就在場,而且事到如今,你也應該看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了,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地想把我拖下水?”
“真相,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大家都不是蠢人。”賈天峽冷笑著哼了一聲。
蘇淳風點點頭,道:“賈掌門,這次郎家主擅自破除血誓,郎平坤老前輩和郎年出手護法,我能理解,而且如今郎家主身遭不測,我也不想過多去追究郎家了。但你賈掌門,不遠數千裡應邀前來協助……天秀派與郎家關係友好的話,情理上倒也說得過去,可在我蘇淳風看來,你們的關係和我無關,所以你天秀派這麼做,就是擺明了要與我為敵。”
賈天峽皺了皺眉,忽而有些懊悔剛才不該插話,但旋即冷笑——蘇淳風此子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在郞延破除血誓一事上,雖然他今天沒有主動提及要天秀派給他交代,但想必要不了多久,蘇淳風就會和天秀派話事了。既然如此,天秀派更有必要站在李全友這一邊,並且盡最大努力確保李全友在和蘇淳風的爭鬥中保持主動,並佔據上風。否則的話,一旦李全友因為此事真的徹底失勢了,那麼天秀派,還能倚仗什麼,去應對接下來蘇淳風的打擊報復?
誠然,在之前的談話中,蘇淳風提及李全友已經在官方部門失勢時,賈天峽心神俱顫,但思及蘇淳風今日需要郎家協助他去證實李全友的所作所為,那麼賈天峽就有可以據此判斷,蘇淳風強勢登門郎家,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李全友即便是真的因為奇門江湖聯盟組建一事,惹得居廟堂者不悅,從而失去了部分權勢,但仍舊擁有著不可小覷的權力地位。若非如此,與郎家有著難解仇恨的蘇淳風,得知郞延被殺的訊息,本該慶幸和幸災樂禍的,何至於看似強勢實則主動遊說地登門造訪?
剛想到這裡,賈天峽又不禁後背生寒……
他到現在,也相信郞延被殺,肯定是李全友暗中策劃佈下的局——李全友這樣的人,太不可靠,也太危險了!
賈天峽的沉默,讓在場郎家的人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害怕了。
以當前蘇淳風在奇門江湖上的赫赫威名,加上其與官方之間的密切關係,天秀派還真招惹不起。
蘇淳風也看得出來,賈天峽神色間閃過的那一抹畏懼惶恐,但蘇淳風從來都是那種要麼不出手,出手則必須達成目的,不會有絲毫優柔寡斷之心。所以蘇淳風站在客廳拐角的玄關處,神色平靜地說道:“坦率地說,對於那天晚上郎家主遭人刺殺一事,我個人覺得,還有更多說不通,並且被人疏忽了的疑點……既然殺手實力絕強,郎家主根本沒有任何逃出生天的機會,那麼,為什麼實力強悍的殺手,沒有殺你們三人?”
所有人心中一驚,雙眉緊鎖。
這個疑問,不是沒有人考慮過,而是事情發生後,再去考慮這些問題似乎沒什麼意義。但現在,當郞延被殺的“真相”被蘇淳風直截了當地擺到了桌面上之後,再提及這個疑問,資訊量可就大了。
郎家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