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大事吧!
見范仲淹再次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安心得意一笑,就知道,這個憂國憂民的大忠臣是不會因私而廢公的。別的打動不了他,國家大事總可以了吧!
眼見安心沉吟了半日仍不出聲,范仲淹耐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麼大事?”
“這個——”安心哪有什麼大事啊?對她來說,現下最大的事,也不過便是江傲能夠平安歸來,慕容修可以娶到媳婦罷了。隨便張著口扯吧,再拖延下去這范仲淹又該拍屁股跑路了。想著便道:“不知範大人近年來可曾留意到夏國的動靜?”
聽見安心提起夏國,范仲淹神色一凜,並不接話,只靜待她的下文。
安心順手替范仲淹夾了一筷子菜,這才接道:“夏國近年來在遼國的扶植下發展得很快哪!耶律宗真倒也捨得下本錢,將興平公主都下娶給了夏國王李元昊。且不提夏國,即便是遼國,眼下也有不少能臣名將,如遼國的皇太弟耶律重元,南院樞密史蕭樸等等。”說著,故意停頓了半會,直到瞧見范仲淹皺眉捻鬚不語,這才繼續道:“遼國對咱們大宋一向虎視眈眈,但兩國國力相當,眼下勉強還能維持個平衡安定的局面。可夏國漸漸強盛了,只怕——”下面的話,也不用再說下去了,范仲淹自然明白。
范仲淹憂心重重地又仔細瞧了安心幾眼,長嘆口氣道:“你說的又何嘗不是?現下夏國與宋遼兩國隱隱呈三足鼎立之勢,無論哪國與夏國聯盟都可將落單的一國覆滅。”說著,又道:“尤其是現下,李元昊已有反心!前年,他已改年號大慶,甚至設立文武百官,暗地裡還招兵買馬,聚賢納士。夏國目前不止有步兵,更有騎兵、炮兵、擒生軍、侍衛軍等各色兵種,他若是要反——大宋可危!”
看來是押對了寶!這會子,安心倒不擔心范仲淹又要拂袖而走了,只是,不知他要就這個話題發揮幾個時辰,命苦哎,自找的,在這裡上政治課。
倒是慕容修有了些興趣,探問道:“難道不能在夏國還未完全強盛起來之前,便將他們滅了麼?”
“說得輕巧!”范仲淹狠狠瞪了慕容修一眼,嚇得這小子一縮頭,不敢再置一詞。只聽得范仲淹又道:“大宋!唉!雖然人多勢眾,但一向是禮義之邦,哪裡像那些茹毛飲血的契丹人與黨項人那般野蠻?若是打起戰來,還不定是誰勝誰負呢!遼國又怎會眼睜睜瞧著咱們對夏國動手?”
安心淡淡接了句道:“既然知道不如別人兵強馬壯,眼下正是安定時期,為何不多訓練些能夠上陣廝殺的兵丁出來?”
范仲淹搖搖頭道:“國庫空虛啊!何況習武怎比得上修文?以文才來安邦治國才是正道——”
他話未說完,安心已不耐煩再聽下去了。大宋的現狀,只怕沒人比她更瞭解了吧!歸根到底只有四個字——重文輕武。大宋傑出的名人文士數量是相當可觀的,但宋朝的積弱也是歷史上有名的。遠的不說,且瞧瞧這種大政治家,大文學家嘴裡吐露出的這一番話語,便可窺知武將在北宋是多麼受人輕視了。
“國力昌盛,內外無擾才談得上以文治國!若是連本國領土都不能保全的話,讓當今天子和你們這幫文臣們治誰去?”說著,安心又冷笑道:“只怕是被別國的武將來統治吧!”
“你!”范仲淹惱怒地站起了身子,直直指著安心,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個女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之言!
慕容修見范仲淹動了怒,面上正氣凜然,不禁悄悄向著安心使了個眼色,提醒她別隻圖說話爽快,而將這個難纏的傢伙徹底得罪了。
安心假裝沒看到慕容修的示意,懶得理會這個只會討好未來岳丈的傢伙。以范仲淹的脾氣,一味的服軟認低只會讓他瞧不起呢!文人的通病,非得讓人好好反駁打壓一陣才會對他人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