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一夜未眠,憂心如焚。
天邊亮起一抹魚肚白,夜晚臨近結束。
老餘看著熟睡的孫亦眼神複雜,旋即揣著酒壺就上路了,此去目的地是黃沙縣,老餘並未告訴孫亦,這一次是他自己孤身一人。
當年,與遊雲龍一戰過後,好友反水,眾叛親離,若不是幫派相助,他現在可不止是半生不能修煉那麼簡單,想來也忍不住感嘆世事無常。
黃沙飛飛,風滾迢迢,沙地十里百里漫無邊際,今日的風沙不能說大,也不能說小。
黃沙中,一抹人影悄然出現在縣外,老餘飲著清酒,手上拿著饃,一口酒一口饃,他喝著酒就像喝水,灑脫至極,饃上沾點沙子也不傷大雅。
進到縣城,老餘抖了抖身上的沙塵,又喝了一口酒,跟著全身也暖和起來,忍不住呼喚一聲,“好酒!”
有些愁果然只有酒能解。
憂心依舊,心情卻不再苦悶,卻還是嘆氣不止。
孫亦八脈堵塞,內力不通,相當於失去內力,失了內力便是失去邁向修煉的本錢。
也就是說孫亦的體質是個天生的廢材,即便再怎麼修煉,也是毫無起色。
為了此事,老餘很糾結,糾結要不要放棄孫亦去尋找一個更合適且天賦異稟的傳人。
思考良久,老餘終於下定決心。
不管怎樣,一定要把孫亦的八脈打通。
老餘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這個決定也不全源自於自己的執著,而是對已故亡師的一個交代。
當年,老餘小賊一個,與如今的孫亦沒什麼兩樣,父母雙亡,無親無故,將將少年為了生計便墮落成賊。
在一次行竊中,老餘遇到了如今的恩師,老鬼——鬼無通。
老鬼性格豪爽,不拘小節,在中原一帶名聲大噪,老餘聽說過老鬼的名號,只想拜師求存,恰好老鬼當時也有意收徒,在老餘軟磨硬泡下,最終是成了。
誰曾想自己卻是個八脈堵塞的廢材,與孫亦毫無差別,可就算如此老鬼也並沒有放棄自己,而是四處尋藥來為自己打通八脈。
如今的孫亦就像當年的自己,放棄了孫亦和放棄當年的自己沒兩樣,這何嘗不是一種救贖。
也只有這樣安慰自己了,老餘終究是做不到啊,不忍心啊,這幾個月來的相處下,老餘對孫亦的感情可能要超過師徒,勝似親人,老餘當真是無法狠心將孫亦拋棄。
往來行人看著老餘模樣都有意無意的躲開,他們都把他當作乞丐了,避之不及。
現在日子都不好過,百姓都怕被纏上,現在這世道雖好些,但地主未除,奴隸猶在,壓迫未了,誰都不想沾染是非。
老餘注意到了這些行人目光,又喝了一口酒,不知緣由只覺得氣便暗罵一聲。
以前他也是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看待,遭受了太多白眼太多苦難,一想到從前點點滴滴就想讓別人不再遭受。
想到這兒,老餘微微搖頭,世上這麼多苦難他又怎麼能管的過來,只聽一聲嘆息,那抹人影披上斗篷融入了人群。
分和堂。
屬於黃沙縣內的一大勢力,在這西部荒州邊境武者少之又少,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幫派在這西部多如牛毛,一個幫派的成立和破敗都沒人會在意,就跟小孩子的過家家一樣。
除了這個分和堂。
分和堂是一股新興勢力,他們的頭兒是個三品高手,在西部一塊屬於是絕頂的幫派,就因為有一個三品高手坐鎮。
這也只是因為邊境武者稀少,若是在中原,一個普通武者也沒什麼人會害怕,畢竟中原高手雲集,江湖之中腥風血雨,一個普通武者如同螞蟻,那些掌權者可以隨時捏死。
沒有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