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世猛幹咳了一聲,沉聲道:“我等兄弟不才,王刺史既然用不著我們,我等也只好主動辭了這郢州的職務,安心在家準備做個富家翁,雷某不記得欠過王刺史什麼東西,也不知道王先生此次前來,又是想討要何物?”
王仁則點了點頭,正色道:“王刺史讓在下前來問四位,他與蕭先生的約定是撤出這郢州的一切手下,那天之所以……”
王仁則說到這裡時,雷世猛馬上站起了身,以手撮唇,示意王仁則不要繼續說下去,順便向著坐在下首的楊道生使了個眼色,楊道生心領神會,馬上到門口把兩扇大門合上,大廳裡一下子變得陰暗了起來,而張繡則掏出懷裡的火摺子,把雷世猛座位邊的兩個高腳燭臺點了起來,這才又讓大廳恢復了光明。
王仁則一直閉口不言,面帶微笑地看著這幾個人忙來忙去,直到四人又重新落座後,王仁則才笑道:“雷員外,你家可真是奢侈啊,大白天的還要點燈。”
雷世猛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燈光下的那張本就有些發黃的麵皮這時候更是顯得金燦燦的,有點象廟裡的佛像,他沉聲道:“王朋友,你不知道與人談及私密之事時,須防隔牆有耳嗎?”
王仁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仍然是淺笑盈盈地道:“我家主公說過,事無不可對人言,只要不是心裡有鬼,有什麼事不能放開來說呢?”
雷世猛心中惱怒,但理智提醒他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於是他把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道:“王朋友,我們四人不想和你做這無益的口舌之爭,請你繼續剛才的話,王刺史想要什麼?”
王仁則虎目中精光閃閃,從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又落回到了雷世猛的臉上,笑道:“王刺史說了,你們四位既然能捨棄在這郢州多年的根基,去追隨蕭先生,那你們的那些店鋪也應該轉讓給我們家王刺史,放心,他會按比市價高出三成的價格來買房契的,也會留用所有店裡的夥計。”
此話一出,雷世猛四人個個臉上勃然變色,楊道生第一個跳了起來,被肥肉擠得幾乎只剩兩條縫的眼睛裡閃著兇光:“好狂的小子,敢上門來搶我們的店鋪?!”
張繡陰惻惻地附和道:“王朋友,你一個王家的護衛,孤身一人,在我們的地盤上敢說這話,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你就不怕走不出這雷府嗎?”
董景珍也跟著道:“王朋友,你以為腰裡別了把劍,就能嚇到我們了?大概你還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吧!”
這三人的威言恐嚇是剛才派人去帶王仁則過來時四人商量好的,目的就是給來人一個下馬威,而雷世猛則在這時按照約定的計劃,哈哈一笑,擺了擺手示意三個吹鬍子瞪眼的同伴們先坐下,稍安勿躁,轉而站起身來,對著王仁則作了個揖,道:
“王朋友,我這幾個兄弟脾氣有點急,你別放在心上。我這做主公的向你賠個不是。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也有理由生氣。王刺史和我們家主公是有過協議,要主公的手下全部撤出郢州,但也沒說我們留下的店鋪和產業也歸了王刺史啊。”
王仁則劍眉一挑,輕輕地“哦”了一聲:“那天晚上蕭先生說過和我們家王刺史合作,撤出這郢州城的所有勢力,是這樣的吧。”
雷世猛點了點頭:“不錯。”
王仁則勾了勾嘴角,朗聲道:“我家王刺史也說過,不希望看到這郢州城裡還有別的勢力存在。是吧。”
雷世猛笑了笑,道:“當天我等並沒有跟隨主公在現場,事後主公也只是說讓我等辭官,轉手掉在郢州的產業,變成現錢,然後去新的地方助他成事,並沒有說這些產業就一定要歸了王刺史啊。”
王仁則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他的雙眼閃過一陣懾人心神的寒芒,對著雷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