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微,相信我。”惜雲放柔語氣,將肩膀上的手拿下,緊緊一握,“無論成敗,無論生死,無論是天各一方……我們都會有感應的!我們是這世上唯一血脈相系的親人啊!”
久微深深的看著她,看著眼前這一張沉靜自信的臉,一顆惶然的心忽然安定下來,“夕兒,我相信你,所以我在久羅山等你!無論多少年,我都等你來吃我為你準備的久羅佳餚!”
“好!”惜雲笑,放開久微的手,“已經很晚了,該睡了。”說完轉身離去。
“夕兒!”久微喚住那個離去的背影。
“還有什麼?”惜雲止步回首。
“為什麼?為什麼明日一定要戰?要奪天下有許多時間有許地方有許多方法,可為何定要在東旦渡一戰?為何明日一戰即要定局?一戰的成敗並不足以分出真正的勝負,可為何你們只要這一戰?”久微問出心中最後的一個問題。
惜雲看著他,沉默良久後道:“以息王為人本不應有東旦之會,但……”微微一頓,然後再道,“蒼茫山下一戰他似乎期待已久。”看看久微懷疑的眼神,不由笑笑,“或者是有某種約定,關於蒼茫山頂的那一局棋。”
“蒼茫山的棋局……難道真要以那局棋來定天下之歸?”久微猛然睜目,哪有這樣的天下之爭,簡直有些荒唐可笑。
“‘蒼茫殘局虛席待,一朝雲會奪至尊。’這一句流傳久已,而山頂之上的那盤殘局想來你也看過,那確實存在著,所以以棋局勝負來定天下歸屬也未必無可能。”惜雲卻是滿不在乎的笑笑,這一刻白風夕的狂放又隱隱回來,“敢以一局賭天下那才是真正的豪氣!”
“那可是萬里江山,不是區區金銀財物,輸者若真就此放棄,那必是瘋子!”久微不敢信。縱觀歷朝歷代,為著那一張龍椅,哪一個不是血流成河屍陳如山才得來的,而哪一個敗者不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到萬機盡失萬念俱毀時才肯放棄!
“一定要戰至最後一兵一卒者才是瘋子!”惜雲冷聲接道。
久微無語,半晌後才道:“若在東旦大戰一場,以目前情況來看,極有可能是……”後面的話忽然嚥下,看看惜雲,“以兵家來說,康城才是必奪之地。”
“康城……黥城……”惜雲眉頭一跳,“康城還有……”卻說到一半又止,低首似陷入沉思。
久微也不打斷她的思緒。
半晌後,惜雲似已想通某點,才抬首看著久微道:“若真以棋局定天下才是最好的結局,否則……”眼中一片沉重,“那必是哀鴻遍野,千里白骨!”
久微聞言心頭一跳,怔怔的看著惜雲。
“久微,你看現今天下百姓如何?”惜雲問道。
“雖戰亂不止,但皇華豐風四國素來強盛,再加四國各結同盟,是以四國百姓還算安樂,只白、南、王域百姓飽受戰亂之苦,不過皇王與你們皆非殘忍好殺之人,雖攻城奪地,卻軍紀嚴明,又常有救濟之舉,所以百姓之苦已算降至最低。”久微答道。
“唉,雖是如此,但是戰亂中死去的又何止是士兵,禍及的無辜百姓又豈止是成千上萬!”惜雲嘆息,想起每進一城時,沿途那些惶恐畏懼的鄉民,那些為失去親人的呼天慟哭,那些絕望至極的眼神,一顆心便沉在谷底,“自我登位以來,便是戰爭連連,入目盡是傷亡,而我自己親手造成的殺戮與罪孽怕是傾東溟之水也洗不凈!所以若能在此結束這個亂世又何嘗不好……”說著忽然打住,自嘲的一拍額頭,“一國之主竟然有這種天真的想法,真是……幸好是久微。”
久微聞言卻不答話,而是奇異的看著惜雲,那樣的目光令惜雲渾身不自在,因為極少極少有人會用這種目光看著她,那裡面有著刺探、懷疑、研究……以往那隻黑狐狸偶爾會這樣看,但她往往選擇忽略,但久微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