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就想出聲大喝他一下,白素也立即知道了我想作甚麼,所以她一反手,就按住了我的口,這時,溫寶裕才抬起頭來,發現了我們,他的身子震動了一下,杯中的酒,也灑出了不少。
從這種情形來看,白素阻止我大喝,很有道理,溫寶裕精神恍惚之極,如果我猝然大喝,可能對他造成巨大的震盪和傷害。
我輕輕推開白素的手,儘可能用柔和的聲音問:“又怎麼了?”
我這樣問,自然是對於他的花樣百出,十分之不耐煩,溫寶裕抬起頭來,哭喪著臉(他這倒不是裝出來的,是心中真正感到了苦惱),他說了一句話,卻是隨便我怎麼猜,都猜不到的。
他說的是:“我花了不少時間學苗語,誰知道他們說的是‘布努’。”
這句話,我和白素聽了,也要先楞上一楞,然後才能會過意來。一時之間,我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首先我向白素豎了豎大拇指,因為她是從望遠鏡中看到溫寶裕和一些人在一起,在幾分鐘的時間之內,就作出了那些人是苗人的推測。
這個推測,在聽到了溫寶裕的這句話之後,已經證明是正確的了。
溫寶裕偷偷地在學苗語,他沒有特意提過,可是我卻知道,因為有好幾次,他像是裝成無意地和我討論過一些苗語的問題。
我自然也知道,溫寶裕學苗語的目的,是方便和苗女藍絲溝通,方便和藍絲的族人溝通。
然而,正如我前面提到過的,苗語十分複雜,這種在語言學上屬於漢藏語系苗瑤語族的語言,單在中國地區,就有湘西、黔東、川黔滇三種方言,在這三大方言之下,還有許多隻有單一的部落使用的獨特語言。
而苗瑤語是同族的,相近相類可是又不相同,不是專家或他們自己,根本難以區分,瑤族的語言也有幾種。自稱為“布努”的,也有流行在海南島的瑤語,稱為“金門”,緬泰一帶的,稱為“勉”。
溫寶裕認為自己學了苗語,就可以和苗人交談,自然大錯而特錯,若不是看到他真正傷心欲絕的樣子 我會忍不住哈哈大笑。
當時,我伸手在他的頭上拍了拍:“沒有甚麼大問題吧,看來你和他們相處得很好,他們吃得慣龍蝦嗎?”
溫寶裕心不在焉,應道:“他們死也不相信龍蝦是可以吃的 ”
他說到這裡,陡然直跳了起來,指著我:“你怎麼知道……我們吃過龍蝦?”
我悠然回答:“看到的。”
溫寶裕的眼睛睜得極大,直勾勾地望著我,大搖其頭,由於搖頭的動作太大幅度,所以說的話就斷斷續續,不是很連貫,他道:“就算你看到了,也沒有法子知道他們是甚麼身分的。”
我又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指著白素:“這倒不是我的本領,全是她推測出來的。”
白素又笑著說了一句:“是藍家峒來的吧。”
溫寶裕又呆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又咕嚕了一句:“早知道衛斯理不會有那麼大的本領。”
我悶哼一聲,假裝聽不見,問他:“你不去陪那些苗人,小心他們說你的壞話。”
溫寶裕在這裡等我,我早已料定必有原因,而且多半是他遇上了難題,可能是語言上的,我懂得“布努”,倒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不過,他若是不開口好好求我,我也不必自己湊上去。
溫寶裕苦笑了一下:“說我壞話也沒有關係,反正我聽不懂他們的話。”
我微微一笑:“不錯,‘布努’是一種很特別的語言,虛詞特別多,形容詞又放在修飾詞之後。”
溫寶裕急速地眨著眼,忽然埋怨起來:“都是藍絲不好,沒有說明他們講甚麼話,所以,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們要我做甚麼,而藍絲在信中又說了,他們要我做的事,關係重大,非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