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雪地裡爬行的嶽懷冰自從對方那道劍炁一經吐出的當兒,登時就像是被一股無名的吸力吸住了。
眼看著那道劍光由瀋海月劍尖上漸次伸長,瞬息間已吐出了兩丈以外——
瀋海月的功力極限不過僅僅達此——
就在此千鈞一髮間,一道匹練般的白光,自十數丈外的一棵巨松之上暴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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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又是一道成形的劍炁,然而這道劍炁,無論就粗細,就光華,就長短上來說,都比之瀋海月這一道要強得太多了。
像是一條闖空的銀龍——
像是猝然灑出的一整匹緞子!
天空裡頓呈奇亮,瀋海月乍一睹及,不由大吃了一驚,慌不迭運功收劍!
太晚了。
那道新出的劍光,在一陣破空聲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地就空一擺,已迎著了瀋海月所發的劍炁!
空中一粗一細兩道白光,甫一交接,只聽得一陣子金玉交鳴之聲——
瀋海月似乎啊唷地叫了一聲——
對方發出的那道成形劍炁,彷彿有極大的一股吸力,以至於瀋海月就連手中那口劍也把持不住,隨著那道巨蟒似的白光向後一卷,已然脫手而出!
緊接著空中光華幾閃,瀋海月平素愛若性命,新近方與本命心性相聯接的一口“玉泉劍”,竟然被絞成了一天寒星,紛紛墜落在地!
瀋海月面色一陣慘變,身子劇烈地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倒在地:“哇”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這當口空中人影一閃!
一條白影子風馳電掣般地射空而出,就空一折,已經若鴻毛地落在了面前!
來人長身玉立,秀髮披肩,上身是對襟的一襲白皮衫馬甲,下身是短及膝上的一襲同色皮裙——正是昨日嶽懷冰草舍邂逅的那位雪山女子!
她的武功顯然高不可測,高到連瀋海月也生平僅見,歎為觀止!
只見這雪山女於,手腕子上抱著短短的一截寶劍鞘,不過尺許長短!
這時她身子方一落下,右手劍鞘,往空中舉了一下,當空那道看似闖空的銀龍,陡地蜷曲著向回一收,耳聽得“嗆”的一聲脆響,已化為烏有!
地上的嶽懷冰,對眼前的這番奇景,簡直看花了眼,如非他親眼看見,簡直不敢相信——
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江湖上有飛仙劍俠之一說,傳說中練劍到了頂尖地步,可以“身劍合一”,頃刻間出人青冥,並可放收飛劍,取人性命於百里外有如探囊取物!
——那只是一種神奇的傳說而已!
然而此一刻,他的眼花了,真有點不能相信,眼中所看到的那道白光,是否就是傳說中的飛劍!
在白光蜷縮消失的一剎那,嗆然脆響之中,他忽然注意到雪山女子懷抱中的那口劍鞘之內,已多了一口短劍!
雪山少女收劍之後,即用懷中那柄銀色短劍的劍鞘,向著一旁的瀋海月一指,道:
“姓沈的,你兩次三番不遵約言,竟然膽敢越界殺人,當真就欺凌我兄妹人單勢孤,莫奈何嗎?”
瀋海月眼看著自己多年苦心練成的一口劍胚,竟然在對方舉手之間,毀於一旦,非但如此,自己由於與劍身已心性相通,無形中也受了內傷。
他自以為深山練劍,近年來劍胚初成,不久即可獨步江湖,大大地有所作為,想不到這雪山女子,竟然早已是個中老手,功力優高過自己百倍。
瀋海月目睹高人,驚惶無極,當下勉強站起來,一張臉黃焦焦的,就像是剛剛生了一場大病似的憔悴!
“姑娘你誤會了……”
瀋海月嘴角淌著血,頻頻苦笑道:“這廝在後山萬松坪搭屋而居,已有兩年,老夫是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