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住一輩子,可惜陛下定然不捨。”
“大師恩重。大師若得空,也不妨下凡走走看看……”
“呵呵……陛下這是考驗我老頭子的修行呢……”烏霍大師笑著搖手,“眼看冰雪封道,今年他肯定走不了了,正好待到明年雪蓮花開再下山。往後不妨隔年夏天來住上個把月,沒有壞處。”
長生應了,捧著藥缽回房。
子釋趴在溫泉池邊上,熱氣燻得迷迷糊糊犯困。
這半個多月天天正午練功,箇中詳情經過,有時候知道,有時候不知道。更多時候,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然而心態卻與從前迥異。過去兩個人一起雙修,那種來自肉身慾望的無法忍耐的焦灼,難以控制的狂躁,力不從心的憤懣,總是令自己很快精疲力竭,一味埋怨他,純粹依賴他,偶爾不可理喻的折磨他……最近,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到底是哪裡不同了呢?
“嘩嘩”水響,被他從後面抱住。下意識扭轉頭,一口清涼芬芳的汁液自舌尖滑過,不等反應過來,已經流入胃裡,熟悉的雪蓮芳香直沁肺腑。
想起他說,雪衣睡蓮開花時並沒有氣味,搗碎後汁液滲出,卻獨具異香。回憶今天冰洞中所見美景,果然如此。藥汁清甜爽口,因為摻了用點地梅釀的蜂蜜。據說唯有靈恝山能收集到這種花蜜,滋養潤燥,與至陽大補的雪衣睡蓮恰是絕配。他說新鮮的比曬乾後做成藥丸子效果好得多,也溫和得多。這個倒無所謂,至少新鮮的吃起來味道要好得多了……
“嗯……”所有毛孔都張開,通體舒服。
等藥汁下去差不多,長生把他帶出水。
“長生……”
“嗯。”
聲音也似那調了蜂蜜的雪蓮花汁,又滑又甜:“從前……你叫我忍著……我總是……。很難受,也……忍不住,可是……”
長生咬住一片耳垂:“可是什麼?”
“最近幾次……忍著……居然……不覺得難受……還……”
“還很舒服,是不是?”
也不知道是水汽燻的藥力衝的還是不好意思羞的,紅雲密佈。
老老實實點頭:“嗯。過去看書裡這麼說,總覺得不大可能……”
“我不是告訴過你……”轉口,“什麼書裡說這個?”
呃……難道要講是我自己編的書?
哼哼兩聲,敷衍:“古書……”
好在長生這會兒顧不上跟他較真,一邊教育:“你都看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古書。”一邊伸手把藥缽挪過來。
——這新鮮的雪衣睡蓮,不但拿來吃,還拿來用。烏霍大師說了,養人。
“有時候……我會覺得,好像……嗚……”
“好像……什麼?”
“好像不止……自己……好像……也能明白……你的感受……你說……是真的麼……”
“真不真……多試幾次,就知道……”
三個月後。
十一月十五齋戒日,宮中弟子誦經祈禱,最後照例唱一首頌歌。子釋恭謹的站在大殿一側,靜觀聆聽。奧雲大神是位沒有門戶之見的神,接受一切眾生禱告,並不計較你的虔誠度。
這三個月中,長生每隔旬日,便回一次枚裡故宮。高手相隨,輕身往返,不過三天就能打個來回。算算日子,這一趟下山,今天也該回來了。
子釋聽了一段經文,溜號觀察祭臺後邊的彩色壁畫。自礦石和植物中提取出來的顏料,使得畫面歷經百年而瑰麗依然。畫中內容乃奧雲大神種種神蹟,實際反映了西戎各族早年篳路藍縷的奮鬥史。
一陣熟悉的旋律響起,子釋不由得豎起耳朵。原來今天作為結束的頌歌,正是曾經聽過兩次的那首《四季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