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深吸一口氣,道:“若是那童無心乃是奸細,就必然會對總執法下手,只要他下了首,我就能查出來。但是……若是童無心是無辜的,使我們冤枉了他,那可就是沒辦法了。”
沙心亮疾馳的身軀突然一下子停了下來:“那種可能性有多大?”
楚陽沉默。
“那小兄弟你這一去,豈不是……危險之極?”沙心亮焦躁起來:“要不,我立即送小兄弟離開?”
楚陽真心的笑了,為了沙心亮這一刻毫不掩飾的真性情,心中頗覺安慰:“沒事,總執法大人就算要殺我,也不會用這般理由和小事吧?再說,若是我們懷疑錯了人家,那也應該接受懲罰,這有何難?再說,按照我們的推測,童無心乃是內奸的可能性,可是十有**的把握啊。”
沙心亮終於稍稍放心,道:“小兄弟放心,若是真的是我們錯了,總執法大人震怒,老哥哥拼了這條命,也要將小兄弟保下來。”
“嗯。”
說話間,已經到了執法堂。
沙心亮將楚陽放了下來,然後兩人並肩,往裡走去。秦寶善早迎了出來,道:“你們可來了,總執法大人剛才又衝我發了一頓火……”
說著,擔心的看著楚陽:“小兄弟,有把握嗎?我看總執法大人對那個童無心極為維護,若是……就及早抽身,也好。”
他這番話說得又急又快又低。
楚陽眨眨眼,笑道:“事情,總要過去的,也總要面對的。有些事情,逃避不了。不是麼?”
沙心亮與秦寶善臉色凝重。
執法堂後面,小廳之中。
三人一步跨了進去。就覺得眼前一黑。似乎突然間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楚陽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人。
這小廳之中,也就只有這一個人。也正因為這一個人,似乎他的存在,遮蔽住了整片天光!讓這初始的下午,變成了黑夜。
這個人一身黑衣,黑色披風,一身漆黑,正靜靜地背對著門口,負手站在座位前面,微微抬頭,看著牆上的一幅字。
他一頭黑髮,唯有在後腦勺的部位,有一綹刺目的銀白。
此人身高八尺,身形挺直。雖然是背對著眾人,但只看背影,也自然而然有一種淵渟嶽峙的氣度,如同一座巍峨挺拔的崇山峻嶺,靜靜矗立。
“錦繡東南截洪流,浩蕩九重憑運籌;翻覆乾坤一萬載,吞吐天地化春秋!”
這黑衣人負手輕輕念出牆上這幅字的內容,淡淡的道:“沙心亮,你可知道這幅字,是什麼內容?”
他雖然背對三人,但一開口,卻依然有一股氣勢撲面而來。
宛若一座山當空壓下。
沙心亮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屬下依稀記得,乃是當年法尊大人巡視東南,正值東南第一大江天水江遭遇暴雨洪流,整片東南,多處受災。法尊大人便於那時施展通天手段,橫空截住洪流,四面搬運大山,生生造出九重天第一大湖!便是‘天尊湖’。讓四方洪流注入湖中,法尊大人更在之後,以通天神功,一拳打通入海通道,讓多餘湖水傾洩入海,挽救整個東南億萬蒼生!乃是天下第一大功德。”
“事了之後,法尊大人便寫下了這首詩。以後我東南執法堂,便每個堂口都懸掛著,以示對法尊大人的無限崇仰。”
沙心亮戰戰兢兢的說著,楚陽心頭卻是幾乎震驚到麻木。
洪流暴雨,肆虐東南,法尊一手搬運數座大山成湖?一拳打通入海通道?
這……這是什麼修為?
就算是神話故事……也沒有這麼變態的吧?!
黑衣人喟然一嘆,道:“不錯,法尊大人三百年前巡視東南,便成就了這傳說一般的事蹟!也讓我們執法者的聲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