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哥們,有紅顏,有不成器但老實忠誠的手下,還有一個竭力想待他好的老孃這些友情、親情和愛情,是他此前從沒有擁有過的。
在他的回憶中,他的世界裡只有血腥的陰暗,對任何人都不信任的殘忍,以及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冷酷。
他知道,那才是他的世界。
他,根本沒有福氣來享受當前的這一切,因為從他出生那天開始,肩膀上就擔負著某項偉大的使命,和重擔。
他很羨慕這個世界,甚至都希望永遠都屬於這個世界。
但這是不可能的,就像一個女人女扮男裝後再像是男人,也無法做男人才會做的那種事一樣。
看著道路上好像流星般的車燈,高飛有些發痴,直到被他超過的一輛車,狠狠摁了下喇叭,提醒他靠,你剛才差點蹭了哥們呢時,才從這種濃濃的憂傷中清醒了過來。
隨即抬頭看著天邊的一顆殘星,淡淡說道:“古人云,朝聞道,夕死可矣,我已經存在好幾個月了,也該知足了,還是收起那些妄念,好好享受當前的美好吧”
心靜下來後,高飛開始回憶他來到京華後這些天內,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眼神。
拋棄在白雲觀遇到的老道士和杜道長不算,他和方小艇等人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絕對的高飛。
也只能是高飛。
唯有高飛才會有那些反應。
確定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後,高飛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把車子停向了路邊。
路邊小超市門口位置上,站著兩個穿著時尚的女孩子,其中那個身材有些瘦削的,真是他唯一的表妹肖魚兒。
而另外那個,身穿一襲黑色束腰連衣裙,外套針織乳白小馬甲,腳下踩著一雙水晶高跟鞋的女孩子,卻是高飛最不願意看到的人之一:張暮涵。
在電話中,肖魚兒可沒說會和張暮涵在一起的,要不然高飛絕對不會陪她去看什麼演出。
高飛皺眉時,肖魚兒開門上了車,撒嬌的語氣:“哥,你怎麼才來呢人家都在這兒等你半個多小時,腿都站酸了,要不是我老孃非得讓你陪我去,我早就打車走了。”
說著,張暮涵扭頭喊道:“暮涵姐,快上車呀,這年頭找個免費司機兼保鏢,可是很難的哦。”
砰地關上那邊的車門,張暮涵低聲說:“哥,不是我要帶她來的,是老媽的意思唉,你懂得。”
其實也不是張暮涵老媽的意思,應該是高家老頭和張家老頭的意思。
張暮涵因為適逢其會的機會,結交到焦恩佐,陪他去冀南北山集團走馬上任,卻被高飛狠狠給了個沒臉,回京的路上被高飛扔在高速公路這些破事,相信張家,和高家都已經知道了。
高家和張家的關係,不像高家和陳家那樣融洽,只能說是一般,儘管張耀明和高雅很鐵但這倆紈絝子弟的關係,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不過,兩家之間素來也沒什麼矛盾,大家面子上還算過得去。
可當張暮涵以焦恩佐女朋友的身份,跑去冀南遇到高飛受挫的事情發生後,張家馬上就重視了起來:就算不能和高家結為好朋友,但也不能成為對立方。
張暮涵年少無知,不知道焦恩佐的底細,可張家卻知道。
當聽說她擅自答應焦恩佐,做人家女朋友,還去冀南給他捧場,在高飛身上受挫這些事後,張家老爺子是勃然大怒
據說,把他最為珍愛的茶壺都給摔了,那可是乾隆皇帝用過的捏捏的,也不知道乾隆爺活著時用過多少茶壺。
據說,勃然大怒的張家老爺子,狠狠罵了張耀明半天,又指著張暮涵的鼻子,嚴令她必須和高飛把當前的誤會解開,因為他不能讓人說,他和焦恩佐那樣的人渣有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