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像慢鏡頭似的,許久以後,那名巡捕轉頭看著她說道:“何太太,可以了。”
這句話如同雷擊一般,讓她腦子瞬時變得昏昏沉沉的,她拖著兩條沉重的腿慢慢的向前走著,越過巡捕,走進了那扇門,然後……看到了站在牢房中間的那個人。
此時他正面對著她,陽光在他身後形成了一道光暈,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卻能感覺到他眼中如火的深情,只有三日未見,她卻感覺彷彿過了三年那麼久,她好想好想他啊!
她好想撲進他的懷裡,用力的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可是雙腳卻好像釘在地上一般,再也無法移動分毫,只能任由淚水在臉上肆虐,透過模糊的淚眼貪婪的看著他。
“琛……”
聽著她貓兒一樣的呼喚,何亞琛猛地一震,終於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不是幻影,而是真真實實的她,她眼中的深情,她臉上的淚水,以及那不捨和心疼的表情都狠狠的灼著他的心,他的胸口漲的很痛,連呼吸都做不到,抿住雙唇,他大步的走到她身邊,將她緊緊的懷裡,力道大得彷彿要將她嵌入身體裡一般,柔軟的她,熟悉的她,這個讓他愛的心都疼了的女人,這個牽著他所有情緒的女人此時正在他懷裡哭泣,他想要獲得更多的她,低嘆了一聲,他彎腰覆上了她的唇。
“萱萱……”
第二零四章
陽光透過最上面的小窗戶給昏暗的牢房帶來些許明亮,陰冷寂靜是此時牢房的唯一形容詞,可是這都不影響心心相繫,靜靜相偎的戀人。
何亞琛坐在窗邊,雙手環住林羿萱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懷中,只有滿滿的抱著她,他心中才有踏實的真實感。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痴痴的相互凝視著,林羿萱纖細的手指不停的在他臉上游移著,指尖傳遞著她無限的思念和關懷,她深深的看著何亞琛,不漏放他面容的每一寸,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雙唇以及有些扎手的下巴。
“你瘦了……”小手最後停在他的頰側,心疼的說道,“他們有沒有折磨你,有沒有嘲弄你,有沒有不給你吃東西,有沒有……”
“萱萱!”看著她緊皺著的雙眉,何亞琛笑著握住了她的手,“我很好,沒有人折磨我,沒有人嘲弄我,他們每天都把我為的飽飽的,唯一讓我感到牽腸掛肚的就是你,這三天來,除了這些巡捕,我沒有再見過其他人,我不知道孟海是不是把你順利的送到去美國的船上,不知道你在船上是不是適應,不知道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會哭泣,不知道……你心中是不是在怨我。”
聞言,林羿萱眼中的淚水流的更兇了,她抬起手不停的朝他胸膛上打去,一邊打口中還一邊抱怨著。
“我當然會哭,當然會抱怨你,為什麼要這樣一聲不哼的把我送走,你有沒有設身處地的為我想想,如果是我出了事,把你送走的話,你會怎麼辦?你因為愛我而用盡全力保護我,我卻因為無力保護你心痛著,即使美國是天堂,即使那裡有太多美好和安逸,我也不要去,我就是要給你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後果會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如果老天爺讓我們死在一起的話,我心甘情願,至少我可以在黃泉路上跟你作伴,如果……如果老天不長眼的只帶走你的話,我……即使心痛的碎成一片片的,我也要在上海親自為你收屍!何亞琛,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如果以後你再敢這樣把我往外推的話,我一定會拿刀回來砍你,即使你躺在了地下,我也要把你挖出來鞭屍!”
說完,她還用力的在他胸口擰了一下,她現在不是何家的女主人,不是那個和費慶銘叫囂的女人,她只是林羿萱,屬於何亞琛的林羿萱,在他面前,她只是個痴愛他的人,所以在他懷裡,她可以任意撒嬌,可以發脾氣,可以警告他,可以……毫不掩飾自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