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要跟著你去。”
獨孤道:“但是你若在這裡等著我,我心中沒有牽掛,不必為你擔心,懷中又有避水寶珠,自然能夠回來。那些沒有回來的人,第一因為他們武功不好,第二可能就是因為他們沒有船,就沒法回來。但是我有避水寶珠,不管有沒有船,我都是一樣能夠回來。
所以你放心好了。”
雪兒怔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
獨孤揚起船帆,向北行去。
雪兒的身影漸漸的小了,直到看不到雪兒的影子,那四隻虎頭雕,卻仍在頭頂盤旋。
天色將暮,獨孤獨自航行在海上,想著雪兒、香姑、公冶紅以及隱身菩薩諸人,心中感慨萬分,不知到底是一種什麼滋味。
正行之間,忽聽船尾傳來一聲巨響,獨孤尚且沒有明白端的,那船已是慢慢地下沉,轉瞬之間,就沉到海中去了。
一個月之後,仍然是那個漁村、那片海濱、那片沙灘。
一個漁民清早起來出海,走到海邊,大叫一聲遁去。又有幾人也是一樣走到海邊,也是一樣的發出驚叫,四散逃去。
誰也不知海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村裡的漁民,一傳兩,兩傳三,片刻時光,便全都知曉,紛紛走到村邊,向遠處海灘望著,卻誰也不敢走到近前。
猛然間眾人驚疑地睜大了眼睛,看那海灘時,竟是走著一個白衣少女。
這白衣少女正是香姑。
幾月來,香姑變得已是憔悴,雖是仍然美麗動人,但卻面有憂色。
這一日她來到東海之濱這個漁村的海灘上,見到遍地都是屍首,心下震駭,但她非但沒有離去。反倒俯身檢視,伸手將一個屍首翻過來,又去將另外一個屍首翻過來,但見這些屍首都是身穿青衣,背上也都有一個“日”宇,翻看胸前時,胸前都是有一個“月”宇,香姑越看越驚,不明白何以這些日月教的徒眾,在江湖上失蹤了五年之久,又以這樣的面目在江湖出現。
而顯然與這些日月魔教教徒為敵的人,是絕頂高手,看那些日月教教徒的身體,身上並沒有什麼傷,但幾乎每具屍首的頭上,都有深深五個指洞,她聽師父說過,知道這種功夫叫九陰白骨爪,禁不住心中又是難過,又是喜悅,難過的是,她要找的人仍然是杏無音訊,喜悅的是她所找的人的親人倒好似有了一絲線索。
香姑正自沉思,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響,那腳步沙沙地踩在沙上,甚是輕微,知道來人武功不弱,急忙轉過身來,卻見來的是兩人。
這兩人一老一少,老的一緞長嬃,飄過胸前,滿面紅光,神采飛揚,正是黃河幫的幫主榮夷公;少的長身玉立,眼睛明亮之極,顯得極是精明幹練,正是黃河幫的第一高手屠門英。
兩人見香姑轉過身來,不由得都是輕“咦”一聲,料不到海灘之中,亂屍堆裡,會站著這樣一個俏麗的少女。
榮夷公道,“姑娘,怎麼你會在這裡?”
香姑道:“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榮夷公道:“姑娘,請不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姑娘想去哪裡自然去哪裡,誰也不能管得,只是眼下這片海灘,卻是一個是非之地,姑娘孤身來此,只恰有些不便。”
香姑道:“我一人來此不方便,那麼你們兩人來此就是很方便的了?”
榮夷公道,“我們自然也是不願來這是非之地,只是受人之約,不得不來。”
香姑道:“二位可是知道是什麼人約你們來的麼?”
榮夷公心下一驚,問道:“難道約我們來的人就是姑娘不成?”
香姑道:“是,兩位果然是信人。”
榮夷公道:“這老夫就不明白了,不知姑娘約我二人大清早的到這亂屍堆中,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