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之認得那信鴿,前幾次替裴竹送信到宋天天手上的,就是這鴿子。
“這麼快?這次沒能送到嗎?”裴竹低聲唸了兩句,又看向白南之,“原來如此……罷了……不過白小兄,這次可就是你運氣不濟了。”
白南之看著他,勾起冷笑。
“原本我還很想多與你敘敘舊的。”裴竹搖著頭嘆道,“但是既然引不來她——我也只能儘量記著明年今日為你燒一把香了。”
那柄長槍隨著裴竹的話語,狠狠就是往前一送。
於此同時,白南之抬起了他的手臂,拼盡他現在所持有的全部氣力,劃出了一抹寒光。
但比他倆更快的,是一股酒香。
那原本自林子深處悠悠傳出的淡淡酒香,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濃烈無比,就像被一股風挾著一樣像兩人襲來。
有一抹身影和著這股酒香衝來!極快的身影!
裴竹驚訝之下未及反應,便覺手中長槍突然一沉已被人擒到了手中,緊跟著那人一掌拍來,他只得放開槍桿向後退去。
再等裴竹定神一看,那身影卻已經遠去,而他自己的手下們此時方才撲來。
“追!”有人喊道。
“不必了。”裴竹盯著那身影望去,不過片刻,卻已經什麼都望不見了。
他拾起那把被丟落在地、尖端浸血的長槍,眯眼望向還留在石壁上的那灘鮮血,“那不是普通的傢伙。”
“是個高手。”手下答道。
“高手?”裴竹笑著搖了搖頭,“若只是普通的高手,為何要一擊即退?”
那人離去的一路上都灑下了血跡,裴竹沿著走去,片刻後卻見那血跡在某處突然就終止了。他在那處站了許久,才說出一句,“撤。”
白南之被拎著跑了一路,不知過了多久才停下。
“酒鬼。”他低聲道,“多謝。”
那人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將他甩到地上,“我還以為你會怪我壞你好事。”
“怎麼會……若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與他同歸於盡。”白南之在地上默默蜷縮起身體,“倒是你,不該被凡人看到吧?”
“你以為我想啊?還不都是因為你在那胡鬧!”那渾身酒氣的傢伙沒好氣地道,“我這次有足夠的理由現身,倒不怕被處置——哼,你不會以為我出現是為了救你吧?我是為了救那個差點被你殺掉的傢伙啊!你這混蛋,難道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動的嗎?”
白南之縮在那兒,沒有搭理。
“你倒是說句話啊,小白。”那酒鬼蹲下身,面對著他,“你看看我這張臉,為了收拾你惹下的爛攤子,都不知道平白老了多少歲。”
白南之抬起頭,只是那雙眼依舊無神,“我看不到。”
“……什麼?”
“黑的,從剛才開始就這樣了。”
酒鬼大吃一驚,忙將白南之翻了過來。只見他胸口被戳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鮮血還涓涓不斷地向外流著,觸目驚心。
“嘖。”酒鬼道,“差一點就是一個對穿。”
白南之默默再度蜷縮起來,開始一些微微地抽搐。
“喂。”酒鬼又推了他一把。
白南之沒有再理他,只是緊咬著齒門,拼命與劇痛爭奪著自己的意識。
酒鬼又盯著他看了片刻,末了嘆了口氣,“凡人的身體,果然就是麻煩。”說著伸出手,在白南之額頭上拍了一掌。
一股清流隨著這一掌流入了白南之的體內。這並不能令他身體上的傷痛減緩一點,只是暫時切開他靈魂與身體的關聯,令他可以不感受到那些痛楚。
很快白南之便撥出了一口氣,雙眼也恢復了清明,“多謝。”
“這一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