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攜蘇四娘退下。隱隱約約中,只聽蘇四娘問:“老爺,皇上怎麼來了?何時來的?……”
隨著聲音漸漸遠去,房間陷入了炙人的寧靜。皇帝時不時瞥一眼宋舞霞,百無聊賴地拿起桌上的毛筆,伸入燭火之上。火苗燃起筆頭的羊毛,空氣中彌散著一縷縷焦味。
宋舞霞不停命自己冷靜,可怎麼都想不出脫身的辦法。此刻她終於意識到,所謂的贖金,根本就是皇帝想引她離開松柏居。
“你……丁文長……”她打破了沉默,說不出完整的話。
“怎麼,怕朕殺了他?”鄭晟睿輕笑,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怒意。說實話,他不該節外生枝的,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證實什麼。
宋舞霞咬牙,又不敢和皇帝硬碰硬。此刻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丁文長。理智告訴她,若皇帝要殺了丁文長,根本用不著等到現在,可是她就是難以遏制心中的擔憂。
“怎麼不說話了?”鄭晟睿依然笑著,但臉部僵硬的肌肉充分說明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宋舞霞不語,低垂眼簾。袖子下,她雙手握拳。如果詛咒能殺人,此刻鄭晟睿已經死了一千次,一萬次。
鄭晟睿放下已經燒禿了的毛筆。他自以為剛剛見到的屍體是真正的丁文長,遂覺得宋舞霞已經是他的囊中物。對於自己的東西——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宋舞霞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很怕朕?”以前他在她面前一直自稱“我”,如今嘛……既然是她先踐踏了他對她的珍惜,以後就休怪他無情。
“皇上”宋舞霞示弱,屈膝跪在地上,懇求道:“皇上,太后已把我賜婚丁文長。這是懿旨,不能違抗……”
“所以你就一次一次設計朕?”
“皇上恕罪”
“恕罪?”鄭晟睿冷笑,“如果朕要降罪於你,你恐怕死一千次都不夠,還得搭上整個宋家。”他出言威脅。
宋舞霞真想站起來大吼一聲:“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無恥的。”她不敢。她怕死,更怕丁文長還在他手上。她甚至不敢直言詢問,怕激怒了他。
鄭晟睿看她一動不動跪在地上,愈加生氣。他從書桌後走出,站在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那樣緊緊捏著,直視著她的眼睛,似乎想把她的下巴捏碎。
宋舞霞不語,忍著疼痛。她害怕,但同樣直視著他的眼睛。
“你居然……有恃無恐”鄭晟睿用另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相信嗎?即便朕就這樣殺了你,眾人知道的也不過是一向體弱的孝和郡主因病身亡。”
宋舞霞被他掐得喘不過氣,她根本說不出話,只能直直看著他。她不想死,她愛丁文長,也愛丁立軒。但如果皇帝真要殺她,她不想失去尊嚴。
鄭晟睿看著宋舞霞的臉不斷變紅,看著她的嘴唇微微泛紫。他只要再用力一些,就能扭斷她的脖子;他只要再堅持一會,她就會窒息而亡。
突然間,鄭晟睿鬆開了手,重重推開宋舞霞。宋舞霞倒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用力呼吸著新鮮空氣。
鄭晟睿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狼狽。他從七年前就愛上了她,他不惜一切想得到她,他甚至為了她得罪自己的父皇,可到頭來她回報他的是什麼?她與陸博濤,與丁文長糾纏不清,她不止一次愚弄他,她甚至想殺了他。
在他看來,她罪大惡極,他卻不捨得殺了她。今日,為了見她,他大費周章。一直以來,為了得到她的心,他犧牲了不少人命,他甚至為她揹負了暴君的罵名。
“有時候朕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看它是不是石頭做的。”
鄭晟睿的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屋內的兩人同時詫異。以宋修文的脾氣,是絕不會讓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