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非常興奮。
彭書辛到得很快,半小時左右,他的車就停在了南鑼鼓巷的巷口。
蘇進交待的東西,他全部都帶過來了,裝在一個袋子裡遞給了他。
他半開玩笑地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金剛鑽,怎麼,你真的要做瓷器活?”
蘇進爽快地點頭說:“是啊。”他一指地上的瓷壺,說,“就是這個壺,要把壺嘴給安回去。”
只是兩份檔案而已,蘇進很快就把名簽好了。
彭書辛本來打算拿到簽名就走的,一聽這話,頓時停住了腳步。
他盯著壺和壺嘴看了半天,不可置信地問道:“這壺嘴不是斷了嗎?能安回去?是粘回去嗎?”
蘇進搖頭:“一般的粘合劑,遇熱都會融化。粘上去的,只能看,不能用。不然倒上熱水,過個幾次,壺嘴又掉了怎麼辦?”
彭書辛忍不住問道:“那得怎麼辦?”
蘇進還沒來得及說話,徐英已經搶先說了:“鋦瓷啊!你沒聽說過吧,就是……”
他是個自來熟,在彭書辛這個生面孔面前也不畏縮,三言兩語,就把蘇進剛才說的內容又給顯擺了一遍。
彭書辛更好奇了:“鐵釘釘進去,怎麼能讓壺不漏水呢?”
徐英說不出來了,蘇進笑著說:“接得好、接得牢的話就不會啊。”
彭書辛來了興趣,不打算馬上走了。雖然是大週末,他仍然穿得西裝革履,一副隨時可以出席晚宴的樣子。而現在,他就這樣直接在路邊蹲了下來,興致勃勃地要看蘇進幹活。
不光是他,天工社團的學生們也全部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圍在了蘇進身邊。
蘇進一看他們這樣,索性就開始現場示範了。
他把彭書辛買回來的東西從袋子裡拿出來,檢查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他把它們放到一邊的架子上,拿起地上的壺身和壺嘴,道:“鋦瓷的第一步,就是找碴。以前有一句歇後語說,鋦瓷匠戴眼鏡——沒碴也要找碴,實際上說的就是這個了。不過這個壺不用特別找碴,它被儲存得很好,壺身和壺嘴剛好能對得上。”
說著,他把壺嘴往斷口處一對,果然嚴絲合縫地對上了。
“我們把兩塊布拼在一起,通常用線縫上就可以。其實鋦瓷是一樣的原理,只不過我們用的不是線,而是釘子,也叫鋦釘。一般來說,鋦釘有金釘、銅釘、花釘幾種。前面兩種說的是材質,後面一種說的是形狀。老爺子這個瓷壺是現代製品,是平時自家用的,我們就不用太貴的鋦釘了,就用普通的銅釘就可以。”
他一邊講解,一邊從旁邊拿起了一支黑色的記號筆。
蘇進道:“找完碴之後,我們要確定釘子口。根據斷口來判斷,要用幾顆釘子,釘在什麼位置比較牢靠。這就涉及到壺的受力問題……”
他想了想,抬頭道,“賀家,這個你來試試。”
賀家一愣,點了點頭。
他沒有直接上手,而是拿出一把尺子,量了起來。
壺身多高多寬,壺嘴尺寸是什麼樣,瓷的厚度有多少,他很快就全部記下了,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的計算。
蘇進看著他的動作,唇邊露出了一絲笑意。
賀家計算的時候,他輕輕撫摸著瓷壺的斷口,手指輕輕在幾個地方點了一下。
相比賀家,彭書辛更關心蘇進,他馬上就留意到了他的動作,暗暗地把那幾個地方記了下來。
很快,賀家就抬頭說:“我算出來了。”
他接過記號筆,又用尺子量了一下,在壺身和壺嘴兩邊各點了四個點,道:“用四顆釘子,就能把它完全固定住。”
彭書辛一看他點的四個位置,立刻瞪大